「在我面前你還裝?」
尤許故作不滿道:「如今吳郡文壇震動,誰人不知,我肅靖司有一位才氣絕高,文壓白麓,詩冠吳郡的少年郎?」
江舟:「……」
江舟像是被驚嚇到了,一下從座椅上跳了起來:「校尉大人見笑了,屬下只是拾人牙慧,何德何能,敢擔此盛名?」
這個姓尤的,想把他往死里坑不成?
這諾大的名頭他要擔上了,以後就別想有一日安生。
尤許故作不悅:「你就不必自謙了,大儒李東陽先生是當着白麓眾賢的面,親口對你讚譽有加,」
「還說等他入京拜授官職後,便要遣人來接你進京,親自收你為門下弟子!」
「你說說,堂堂大儒之尊,會信口開河嗎?」
江舟心中一驚。
不至於吧?
這個李東陽,故意搞事吧?
他心裏清醒得很,沒有因為之前燕小五和金九的話就飄飄然,認為李東陽突破大儒全是自己的功勞。
他只是抄了詩仙一首詩,順帶抄了莊周半篇文章。
或許哪裏戳到了那位李東陽的癢處,讓他心有所感,一時激動就突破了,確實是有可能的。
畢竟有些事只要積累足夠,更上一層樓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指不定走在路上看到有人摔個跤、生個娃什麼的就頓悟了。
但若說是因為他抄的那些東西,李東陽才能突破,他認為是不可能的。
何至於讓李東陽這麼看重,甚至當眾說出這種話?
一個三品大儒,那是能與各大仙門聖地掌教平起平坐,連大稷皇帝都要敬上三分,處處以禮相待的存在。
他的親傳弟子,或許比不上皇子,但比一個王公貴子是綽綽有餘的。
「哈哈哈,江巡衛,你不必懷疑,此事千真萬確,這話是從白麓書院傳出的,絕不會有假。」
尤許哈哈笑道。
其實心裏早就罵開了。
彼其娘之,這小子什麼運道?出去遛了一圈,竟然就得到了一位大儒如此賞識青睞,甚至要收為弟子?
江舟在煙波樓上所寫的東西,早已經有人遞到了他這裏。
他不懂什麼詩詞,看不出那玩意兒有什麼好來。
但他是武道高手,不相信只憑着幾個破字,就能讓人踏入上三品的傳說境界。
想他僅僅是踏入武道八品,就花費了數十年苦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搏殺和苦難,才堪堪爬了上來。
若是寫幾個破字,念幾句酸詩就能讓人突破,那他們還辛辛苦苦地修煉個狗卵子?
因此,尤許是不信外面的那些鬼話的,他只當江舟是不知道走了什麼狗運,被李東陽看中。
但無論如何,現在這小子不是什麼無根浮萍,可以憑人揉捏了。
以前那套可不能再用到他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