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然而,那些灰黑色的樹皮,接觸到自然之力以後,開始慢慢地轉化成了正常樹皮的樣子。
結節消褪,樹幹拔直,枝葉返綠……一棵一棵,直到一小片草地,一小叢灌木,一小片樹林。
先前太陽神的工作,只是熄滅了永恆之井不滅的火焰,要治癒這片大地,要讓雨林的自然之力重新覆蓋過來,導正這片大地的力量,還得精靈們結成淨化法陣,步步推進。
「看着真是賞心悅目。」格雷特遙望着遠處蒙蒙的綠意,愜意地舒了口氣。很快,他又皺起了眉頭:
相對於根植於大地,天然就親近自然之力的植物,這片土地上的動物們,似乎對於被淨化沒有什麼興趣。它們仍然在衝鋒,一隻,兩隻,一群,兩群……
那些被污染,被扭曲的動物們,前赴後繼,如同撲火的飛蛾一樣,撲向不斷運轉的精靈法陣。
颯颯弦響。遊俠們不斷張弓,射出帶着自然力量的箭支,每一發,都準確地貫穿那些衝過來的動物,猩紅的眼睛或者怒吼的咽喉;
戰士們刀劍飛舞,黑豹、黑熊和灰狼們遊走在隊伍周圍,不停地搏殺着體型較大的動物;
而施法者們手裏也騰起了火焰,貼着地面、繞着法陣,一路平推出去。
那些個頭大了幾倍的行軍蟻們,甲蟲們,蜈蚣們,各種各樣的昆蟲,逆着浩浩蕩蕩的自然之力撲來,一頭就栽進了火牆當中,燒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看這施法精度……」
拜爾博大法師輕輕地讚嘆着。他透過心靈連線,輕聲指點着自己的師弟:
「你看這火線,火牆。貼在戰士外圍,隨着陣型滾動向前,一點也不妨礙他們戰鬥,甚至不在大動物身上浪費多少力量。但是,所有的昆蟲,都被死死地攔住,燒死在外面。」
「師兄我看見了……」格雷特苦着臉看向他。
施法,移動施法,移動狀態下不斷改變法術覆蓋……這些技巧確實很重要,也確實很高端,可師兄,我是治療者!
我的施法對象都是安靜的病人,至少,不需要我自己跳來跳去啊!拿這種標準來要求我,真的沒有必要!
精靈們的步伐,堅定地向內推進。格雷特認真感受着自然之力在法陣當中的流轉,漸漸地,自己也加入了進去:
呼喚自然之力,吞吐自然之力,引導自然之力流轉。格雷特感覺,自己的身體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自然之力流過身體,打個轉,再滔滔地流了出去。
在這個過程中,自然之力沒有增幅,沒有憑空增多。格雷特也沒有像那幾位長老一樣,盡力輸出體內的自然之力:
他才幾級啊?
他體內這點自然之力,一小桶水,經得起幾瓢舀?
他還想跟到最後,看到最後,目前為止,情勢還很穩定,不用他這麼出死力呢!
但是,流過他這個節點的力量,被梳理得更加穩定,也更加細膩。落在大地上,呼喚大地生機的時候,反應也更加靈敏了些。
隨着他們的步伐,一條寬闊的綠道,筆直地向污染區中央延伸,宛如有人拿着飽蘸了綠顏料的畫筆,在地面上用力劃了一道綠線。
雨林的生機,本來就是世上最為豐沛的地方,自然狀態沒有人砍伐,一個季節就能長得找不到路。更何況,這是四位傳奇施法者,再加上一大批高階施法者,聯合施法。
除了奮力殺戮的精靈戰士們,所有的施法者,都在努力吞吐着自然之力。連阿帕潔白的皮毛上,都閃起了瑩瑩的淨化之光——
銀月鹿本來就有淨化、治療的力量,啃掉了一根獨角獸的長角之後,這種力量越發強大。四蹄踏地,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漾開一圈小小的熒光。
從污染區外緣,走到污染區內側、精靈秘境邊緣。法希姆長老並沒有急着往裏走,而是現場造起石屋,讓大家原地過夜、修整。
第二天,隊伍折而向外,貼着原來的那道綠線,又劃出一道寬闊的線條。
如此來來回回,反覆塗抹。終於,在戰士們努力的殺戮,和施法者們連續幾十天的淨化之下,整個污染區的山林,都已經蒙上了一層嶄新的綠意。
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