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允四下查看,這裏像是圖書館,四面牆全部是嵌入牆體的書架,擺滿了厚厚的典籍。房間裏也擺着幾排厚厚的書架,書架頂着天花板。
「荼蘼,是你嗎?」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接着,祿允看到一個人從書架後走出來,手裏還拿着一本書。
荼蘼?祿允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而這個說話的男人又是誰?會是王的一個化身嗎?祿允打量這個人。
他看上去還是個少年,生着一頭紫色的短髮,每根髮絲都像是有生命一般向上飄揚舞動着。白皙的膚色,一雙棕色的眼睛藏在長長卷翹的睫毛下,眼睛很漂亮,卻沒有眼神的聚焦。
他,是一個盲人?
祿允在他面前恢復自己的容貌,再次印證了這個推測。這個人仍然望着發出鈴聲的門口,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似乎仔細傾聽着。
「你不是荼蘼,你是誰?」少年眨了下眼,下了這個結論,臉上卻波瀾不驚。
「你是杜松嗎?」祿允看到他是盲的,不由得放鬆了戒備。他沒有回答,而是這樣回問。
「你到底是誰。」少年的臉色嚴肅,逐字吐出這句話,帶着責問的口氣。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威嚴,混着無形的殺氣,逼近他。
祿允感到了危險,他想起了他來的目的,於是硬着頭皮回答:「我叫祿允,是那個送花的人,我向杜松求婚了。不過,我沒有想過杜松會是男人,所以我才會問你是不是杜松,是不是我們的王」
他看到少年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沖祿允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了手裏的書。「你走吧,儘快離開這裏。」
「我是來向她表白的,那些花我想」祿允有點激動,他漸漸從這個少年臉上看到的女王的神韻,他們有相似的眉眼,會不會這個少年就是女王的化身,而她所說的病,竟然就是這眼疾?他向少年走去。
盲眼少年聽到了祿允的腳步聲,忙向後退去。「你別過來,如果還想活命,就快離開這裏。」他鄭重地發出警告。
「杜松,你聽我說」祿允急迫地想表白自己。門口的鈴聲再次響起來,與此同時,祿允發現自己再也邁不動腳步。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從他胸口生長出的一柄長劍,劍刃血紅,是他的血嗎?這時候,他才覺察到了後背的冰涼正變成尖銳的刺痛。
「這人怎麼進來的?找你還是找我的?」一個女聲在祿允身後響起,卻是在問那個少年。
長劍利落地從他身體裏抽出,克魯格輕輕甩掉上面沾染的血跡,將劍收進掌心。祿允感覺全身的力氣正從傷口抽離,他踉蹌地靠在書架上,驚訝地看向身後說話的人。
發出聲音的,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王。她微微皺着眉,有點困惑地看着祿允。她的身邊,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長髮美男子,正雙臂交疊抱在胸前看着祿允,眼神冰冷。
少年聽到她的聲音,嘆了口氣,「找你的。」
「杜松,我的女王」祿允捂住胸口的傷,顧不得疼痛,雙膝跪倒,面向她。
「看到恁沒事,真是太好了。」他笑了,「我叫祿允,遞過名帖的,是您的仰慕者,聽說您病了,特別過來探望。」
「名帖?克魯格,你聽說過嗎?」荼蘼看了看身邊的人,問道。
克魯格用一隻手摸了摸下巴上泛青的胡茬,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嘟囔着:「是那個獻花的吧?」
「讓他走吧,荼蘼。他什麼都不知道。」少年開口說話了。
荼蘼歪着頭打量了一下祿允。「我的仰慕者嗎?想和我結婚嗎?」顯然,她聽到了祿允心裏的聲音,他羞於說出口的真正的想法。一旁的克魯格不知道為什麼笑出聲。
「真有意思。」荼蘼這樣說着,「那些花煩死了,熏得我頭疼。好不容易把它們搗爛扔了,又讓杜松撿回來種在了地里。你就是添麻煩的人?」她走近祿允,居高臨下看着他。
添麻煩的人。
祿允用手抓緊胸口,那顆破碎的心臟已經不堪重負,他痛得掉下了眼淚。雖然耳朵已經在嗡嗡作響,但是他的頭腦還算清楚。他聽到她提到杜松,好像在說另外的人,那她是荼蘼?荼蘼又是誰?祿允隱約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關於王的秘密,可是,他知道他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