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衛紅小聲向王學平道歉。
王學平嘆了口氣,說:「老朋友啊,丟一個,少一個」
聯想到當年的同學們,如今還在來往的,已經屈指可數,人這種動物,太複雜了。
「學平,如果你沒有別的安排,咱們先去訓練基地?」熊衛紅扭頭問王學平。
王學平笑了笑,說:「我調走之後,第一次回雲州,總得看望一下老領導吧?」
「哦,對,對,我這豬腦子,還真是在軍營里悶壞了,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想通,真是該打」熊衛紅知道,王學平和省武警總隊的幾位主要領導的關係非常密切,說話間也不敢太過隨意,始終加着小心。
登車之後,王學平靠在後座,兩眼望着熟悉的街景,卻有些心不在焉。
當年一起吃喝玩樂的老朋友,因為各自的地位變化,而漸行漸遠,甚至反目成仇,實在是令人感到惋惜啊
當掛着省廳九號警牌的黑『色』公爵王駛到市委常委宿舍大院門前時,負責守衛的武警戰士趕緊舉槍立正敬禮,為首的一個武警少尉快步走過來,仔細地查看了車前的警牌後,馬上揮手示意門崗放行。
嚴明高的家,王學平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林猛熟門熟路地把車一直開到嚴家的院內,穩穩地停在了小樓的正門口。
葉金山滿面笑容地等在門口,見王學平從車裏鑽了出來,馬上搶先幾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客氣地說:「師兄,我可看出來了,你最近混得很滋潤嘛。」
兩個人都是嚴明高的秘書,只不過一是前任,一是後任,在官場上,如果有了這個紐帶,彼此之間的關係,多半會很好。
尤其是,王學平如今的地位已經和嚴明高持平,都是副廳級高官了。老嚴總有老去的一天,跟着王師兄混的念頭,其實早就在葉金山的腦子裏升了根發了芽。
「嚴叔在麼?」王學平笑着握住葉金山的手,問他。
葉金山笑着解釋說:「老闆今天一直在市委那邊開會,剛回來不到十分鐘。他知道你要回來的消息,高興得不得了,從早上開始,已經問過我七八次了。」
王學平微微一笑,別的領導大多很難靠得住,包括金有工在內。可是,嚴明高卻算是一個官場上的另類,非常的講義氣講感情,對他王學平可是沒有什麼話說的,幾乎無可挑剔。
當然了,當初那層救主的淵源,加上嚴明高屢屢透『露』出來的托家之意,王學平也是明白人,他和嚴明高之間永遠不可能出現利益方面的衝突。
甚至,王學平有這個自信,如果在他們兩人之間選一個人出任市委書記,嚴明高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退讓。
嚴明高已五十多了,而王學平今年滿打滿算才28周歲,這其中的政治、感情和利益帳,作為情同父子的嚴、王二人,不可能算不明白。
合則兩利,分則雙敗,共存共榮,榮辱與共,這才是嚴明高和王學平之間真實關係的寫照。
不須人引導,王學平徑直登上了二樓,快步走到書房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是學平吧,快進來吧,茶已經泡好了。」書房裏傳來了嚴明高親熱的召喚。
「叔,您身體一向還好吧?」王學平進屋後,和以往做嚴明高秘書的時候一樣,恭敬地站到了寬大的書桌前,眼裏滿是笑意。
「你小子,到了我這裏還講個屁的禮節?快坐下,讓我好好地看看你,嘖嘖,瘦了啊,新鮮出爐的副廳級領導,平日裏忙得很吧?」嚴明高欣慰地望着他以前的愛將,將來的指望。
這小子沒變,我沒看錯人啊嚴明高心裏感慨萬千,當官這麼些年,他早已看透了世情,換作一般人,爬到了王學平如今的顯赫地位,眼裏哪還有老領導老上級?
「叔,我薛姨呢?」王學平剛才進屋的時候,沒有看見薛蓉的身影,心裏就有些奇怪。
「唉,小冰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居然在學校里把女同學給打了,不是一個,竟然是三個。」嚴明高一提起這個獨女,就腦袋疼,打小嚴冰就調皮淘氣,如今都已經考上了大學,還這麼衝動,哪一點像他們夫妻倆?
嚴冰的高考分數原本只能上錢州大學,嚴明高託了不少關係後,給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