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心理再強大,被放在這麼陰森的大宅子裏,也難免感到害怕。
「嗤」衛澧笑了一聲,「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趙羲姮現在腿還有點兒軟,尤其衛澧腿長,走得太快,雪又深,她壓根兒跟不上。
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你看你現在在衛澧這兒,不就是個嬌弱的形象嗎?這種可怕的環境,你不哭兩嗓子像話嗎?
別要面子了,哭吧,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主公。」她跟着衛澧久了,眼淚說掉就能掉,絲毫不用醞釀。
衛澧倒退着回來,「幹嘛?」
「主公我害怕。」趙羲姮眼淚掉成珍珠,眼睫上也沾着水珠,嘟着嘴,手指揪住了衛澧的袖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這樣嬌軟的模樣,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憐惜的欲望。
她臉頰白嫩,看起來很好捏,衛澧上手掐了一把,她臉一下子紅了一片。
「主公,我腿軟走不動了,主公別丟下我。」嬌滴滴的小美人跟你撒嬌,你再不點頭就有點兒不識抬舉了。
「沒丟下你,這不都到家了嗎,你要是跟不上來就隨便找個屋住一晚。」他隨手推開一扇門,「你看,都是空的。」
說着走出了好幾步遠。
趙羲姮牽着裙子,抹了把眼淚跑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跟在他後邊兒,這些荒涼的屋子,她一個也不想住。
衛澧走得太快了,幾乎要將趙羲姮甩在後面。
趙羲姮一咬牙,心想你是給臉不要。
你再不等我,我就……我就……
她直接撲過去,手臂圈住衛澧的胳膊,「主公,嗚嗚嗚,我好害怕。」
你再不等我,我就跪下來求你,你不要不識抬舉。
衛澧身上忽然掛着件軟綿綿的小東西,他臉垮下來,「趙羲姮,你真不矜持。」
趙羲姮又重複了哭了兩遍自己害怕。
衛澧沒說話,手臂卻突然橫在趙羲姮腰間,把人整個提起來了,趙羲姮一驚,連忙掛在他脖子上。
王府分為內院和外院,內院外院中又分為上院和下院。
衛澧並沒帶她去內院,反倒是帶她去了外院的下院。
下院一般都是男性奴僕的住所,趙羲姮以為他在刻意折辱自己。
兩個人停在一件屋子前,衛澧露出蒼白手腕上的一截紅繩,繩子上掛着鑰匙,他將門打開。
趙羲姮看得直皺眉,屋子裏是藏了什麼寶貝?衛澧還得隨身帶着鑰匙?
冷,房間裏真冷。
衛澧順手點了蠟,趙羲姮才看清房間到底是什麼樣兒的。
屋子不大也不豪華,甚至連簡陋都稱不上,只勉勉強強能住人。
屋子裏堆着半新不舊的家具,雖然簡陋,但十分乾淨整潔。
她看着衛澧輕車熟路地坐在胡床上,忽然問他,「這是你的住所?當初鎮北王給你安排的?」
「有意見?」衛澧又點了幾支蠟燭,房子徹底亮堂起來。
「不敢。」
趙羲姮皺眉,心道衛澧不是鎮北王的義子嗎?就安排住在這種地方?從住所上看,這不像是對待愛重的義子,像是隨手打發個下人奴僕。
不過衛澧也是很奇怪,不是已經奪得整個平州了嗎?做什麼還要委屈巴巴擠在這間小屋子裏?就這小破房子,他看起來還挺寶貝。
「那我今晚住哪兒……呀?」趙羲姮覺得直接這麼問實在太生硬,所以後面弱弱加了個呀,顯得軟一點。
衛澧才將頭抬起來,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就隨便找間房間住呀。」
小娘子這麼說話顯得可愛,他一個大男人這麼說話就不對勁兒了。
趙羲姮撇撇嘴,衛澧那個「呀」字嘲諷意味都快溢破天際了。
「我害怕呀。」
「關我什麼事呀,找你那個侍女陪你去呀。」
兩個人呀來呀去。
「別的房間已經兩個月沒收拾了,趙羲姮,你自己把你那個侍女放走的。」衛澧沉沉看着她。「這兒沒人伺候你,沒人給你燒水燒爐子,也沒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