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一刻都不敢耽誤,立馬便派人送了。
宋璇趁着趙羲姮不注意,悄悄戳了一下正在毯子上慢慢爬的梔梔,把小傢伙一下子戳仰倒了,像個四肢短短的小烏龜。
梔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宋璇尷尬地轉過頭。
「明天是女學第一批學生的入學儀式,你帶人在山下維持紀律,人多,別發生踩踏了。」趙羲姮看過這屆女學入學時的初試名單,頭也不抬地叮囑。
「啊!哦,恩恩,知道了。」宋璇冷不丁被點名,連忙回神。
「報~」一個驛使匆匆進來,「主公家書。」
趙羲姮捏着書頁的手忍不住緊縮,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皮笑肉不笑抬起頭,柔聲道,「讓他好好在外面照顧自己,不要往家裏寫信了,有空多睡覺,多休息。」
沒事兒不要寫信,她不想收了不想收了!
驛使領命退下了。
趙羲姮呲了呲牙,粗暴地把信撕開。
她倒是要看看這完蛋玩意又寫什麼回來了!剛才擱外人面前,她沒說讓這癟犢子別寫信了是在維護衛澧的面子,希望他好自為之。
一天八封信,淨嘮些廢嗑,但凡有一個字兒有用的,她都不會從一開始還有點兒思念變成現在這樣,見着他的信就煩。
誰家一天能寫八封家書啊?
上一封她還沒讀完呢,下一封又來了,剛開始她看到衛澧的信是感動的,現在就很麻木。
好像他還在身邊兒叨叨叨,一刻沒消停,她現在很難思念他。
驛使忽然又折回來,悄悄扒着門框問,「夫人有沒有信要寫給主公?」
這是他臨走前,主公特意讓他問的,聽別的兄弟說,主公到丹東才三天,往家寄了快二十封信,夫人一封沒回。
有點兒慘……
趙羲姮木着一張臉,「那你稍等會兒。」
她提筆,工工整整寫了八個大字,佔滿了整個宣紙,「好好打仗,不要想家。」
未免有些敷衍,趙羲姮又把着梔梔的手,讓她在紙上摁了個小手印。
「去吧。」她把信遞出去。
衛澧心黑,騙了王之遙仨兒子。仨青瓜秧子野心不小,就是嫩生。
現在王之遙的三個兒子都以為衛澧是站在他們那邊兒的,人人胸有成竹,場面非常熱鬧,跟唱大戲似的。
驛使將信給衛澧,衛澧把手裏的瓜子兒放下,拍拍手,鄭重拆開信封。
攏共八個字加個手印,他翻來覆去,恨不得看出花兒。
驛使轉告趙羲姮原話。
趙羲姮了解衛澧,衛澧自然也了解趙羲姮,她的話外之音,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好傢夥,不就嫌他寫信寫多了煩嗎?
真是不識好歹,他樂意往家寫信那多好啊,說明他沒在外頭勾三搭四,還知道惦記他們娘倆。
但是看在她給回信的份兒上,他就不因為這話生氣了,雖然就八個字兒,但聊勝於無嘛。
衛澧將回信放下,擺出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對回信沒有半分欣喜激動,擺手,「你退下吧。」
驛使走了,衛澧見四下無人,摸了摸信紙最後的小手印,低頭吧嗒親了一下。
他才不要當着外人的面親呢,他是平州土皇帝,要臉。
衛澧早就忘了,當年他見趙羲姮父母來回傳信時候的嫌棄,嫌他們膩歪,嫌他們娘唧唧優柔寡斷。
現在一天往家寫八封信的也不知道是誰,臉打的啪啪響。
衛澧既然不在家,他的書房就被趙羲姮霸佔了,寬敞明亮,帶孩子辦公都很合適。
平州春天大多數時候還是冷的,但晌午風熱陽光好,外頭雪也化的差不多了,萬物復甦,露出光禿禿的濕濡的棕色土地。
趙羲姮將書案旁的窗子支開,昨夜才下的雨,空氣里有泥土的芬芳,格外清新。
她撐起上半身,探頭出去,冷不丁瞥見窗子下面的土裏埋了個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小木匣子,露出一角,剩下的全掩埋在土裏了。
因旁邊種着低矮灌木,若非現在光禿禿的,雪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