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神色嚴肅地點點頭,「若是一日找不到王妃,怕是殿下也熬不了多久。」
榮順……
「依你來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讓殿下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
容二眉頭緊鎖,「就算是你黃太醫來,殿下也不會見的,唯今之計,便是去找黃太醫,將殿下的情況與黃太醫說清,讓黃太醫配了湯藥,平日裏勸着殿下喝下,慢慢養着,若是殿下能想開,幾個月,殿下的身子應該就會有好轉。」
榮順聽了點點頭,沒想到這容二平時看着粗,到了關鍵的時候還是挺細的。
「就先照你說的這般辦,我一會兒就出門去尋黃太醫。」
於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燕王的飯桌上就多了一道帶着藥香的藥膳和一碗湯藥。
榮順討好的道「殿下,這湯藥是補身子用的,您在外奔波這麼些天,既然回了侯府了,也該溫補溫補了,用了晚膳後,殿下記得將這碗湯藥給喝了。」
燕王什麼也沒說,只朝着榮順揮揮手,讓他下去。
結果半個時辰後,榮順帶着人來收拾碗筷,不但發現主子吃的很少,那藥膳和湯藥更是一點都沒動過!
榮順頓時又憂色滿面,他從容二那出來就去尋了黃太醫,黃太醫可是親口說了,如果殿下這樣下去,怕是都撐不了三個月就起不來了!
榮順讓人將飯菜都撤了,他又去小廚房親自給燕王煎藥,等煎好了,他提着裝着湯藥的食盒去留香園。
此時,燕王已經在留香園歇着了。
他這幾日身子都不大好,休息的很早。
榮順掀開珠簾進去,到了外間出聲道「殿下,您可安歇了,小的給您送東西來了。」
過了一會子,裏面才傳來了一聲疲憊的聲音,「進來吧。」
榮順繞過四季如意屏風,進了裏間,留香園裏的擺設,尤其是裏間的擺設,燕王不允許任何人動,就算是每日的掃灑也不能移動哪怕是任何一樣東西,這裏完全保持着王妃生活時的模樣,就連妝枱上那打開了一半的胭脂盒都沒人敢動。
榮順拎着食盒走到床前,輕聲道「殿下,小的送了碗溫補的湯藥來,您趁熱喝了吧。」
過了片刻,才聽到床帳里燕王的聲音,「放着吧,本王一會兒再喝。」
見主子沒拒絕,榮順心裏高興,他將湯藥從食盒裏取出來,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不放心的叮囑,「殿下,這湯藥放涼了藥性就不好了,您記得在兩刻鐘內喝了。」
他話音一落,床簾微動,燕王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這次帶了些不耐,「本王知曉,沒事了就出去吧。」
榮順忙應是,在床簾動的時候,他看到了主子床里的情景。
只見偌大的拔步床上,燕王睡在靠外的位置,裏面無人,可並排的枕頭上卻放着王妃常穿的寢衣……
榮順一怔,明白殿下這是想王妃了。
他在心中哀嘆一聲,悄悄退了出去。
過了半個時辰,榮順又悄悄進了內室來看主子,可卻見到小几上的湯藥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連位置都沒動一下,可見殿下碰都沒碰。
他悄悄將藥碗端了出去,端到外面就對着這碗湯藥犯愁,殿下不肯喝藥,這身上的明傷暗傷如何會好。
次日就是大朝會,榮順要一早起來伺候主子穿朝服。
殿下剛從洛城立了功回來,定會受到封賞,所以明日極為重要。
他不敢耽擱,早早去睡了,打算明早提前一個時辰起來熬藥,定要盯着殿下喝上幾口才成。
大朝會可是不一般,若沒有湯藥鎮着,殿下萬一在大朝會上出了什麼問題可怎麼是好。
一夜過的很快,還未到起床的時間,燕王就醒了過來,他習慣性地攬了攬自己的胳膊,潛意識以為沈千歌還睡在自己身邊,可當胳膊動完,感覺到上面沒有任何重量之後,瞬間,內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
原來千歌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燕王將沈千歌平日裏穿的寢衣撈了過來,蓋住了自己的臉,他深吸了口氣,像是在找尋沈千歌留在上面的味道,可惜,時間太長,那熟悉的味道都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