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在發現魏氏對自家越來越冷淡的時候,想到的就是魏氏有沒有察覺到陰氏的中間計劃。
什麼計劃?就是「化家為國」啊!
為什麼是中間層次?那個「化家為國」只是呂武計劃中的一部分,再接下來就是嘗試進行大一統,他這一代無法完成,會給後代打下良好基礎,少不了植入式的灌輸「大一統」的思想觀念。
現在陰氏要幹的事情就是繼續封鎖秦國跟外部的聯繫,再來就是有條不絮地繼續執行和推廣呂武操刀下的變革。
在這一場變革之中,直接讓貴族消失屬於不可能,能做到的最大力度僅是減少貴族的數量,不使貴族有顛覆國家的實力。
並且還有一點,完全抹掉「封建」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那些什麼「臣下之臣」、「我的地盤我做主」、等等貴族權限下不得。
真的要那麼「一步到位」的話,陰氏勢必將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這個不是取決於呂武到底能不能拉攏到更多的生民為前提,人們的觀念就那個樣,甭管陰氏做到什麼地步,為生民又幹了多少好事,只要稍微出現一個失誤,有貴族勾結起來鼓動,一樣會出現從眾效應。
所以就有了那麼一句「群眾都是愚昧的」。
要想群眾不愚昧,教育是一個關鍵,要命的是呂武……或者說陰氏,壓根沒能力去搞什麼義務教育。
比較現實的還有一點,即便是陰氏有那個財力去搞義務教育,要選擇什麼教材,會不會被教歪了?
而教材會不會被教歪這麼一件事情,呂武、呂陽……乃至於是三五代之內可能沒問題,不代表以後不會出現問題。
思考一下孔夫子復生會不會被一幫徒子徒孫氣得再次入土的事情,估計是剛恢復呼吸的功能又要立刻咽氣了。
大慫的識字率不是封建王朝中最高的一個,大萌才是。
初次真正得到左右國家命運大權的大慫讀書人,他們是怎麼做事的?大萌的讀書人又怎麼樣?
大慫和大萌的讀書人應該教會所有有志於穿越當領導的人一個道理,利益階層永遠會存在,不要對利益既得集團抱有任何的美好幻想。
怎麼說?失去了壓制與監督,情況只會是: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主……」葛存有些欲言又止。
呂武抬頭才看到葛存的模樣,眉頭皺起來的同時,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主母乃出趙氏,晉趙氏為大宗,秦趙氏為別宗。」葛存其實有點怕,遲疑着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這話是事實啊。
然後呢?
葛存只好硬着頭皮繼續說道:「秦有公族聚於少主左右,多有魅惑之言。」
呂陽是呂武的繼承人啊!
雖然呂武非常忙碌,還是不可能完全放棄對繼承人的關注。
因此秦國公族試圖從呂陽身上找到陰氏的突破口這件事情,呂武並不是完全不知情。
「此事你不必多管。」呂武說道。
說到底,呂武只能掌管陰氏一世的命運,某天入土之後就再也管不着了。
什麼留下組訓之類的玩意?即便不成為一個笑話,也會變成臣子壓制有為之君的工具。
呂武想看看呂陽會去怎麼做,沒想過干連觀察都沒有就要一杆子打死的事情。
在那麼一件事情上,但凡呂陽遭到秦國公族的蠱惑干出糊塗事,乃至於是讓呂武發現有不好的傾向,只能證明呂陽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如果呂陽能反過來利用那些秦國公族,自然是呂武很樂意看到的結果。
晉國新君繼位之後,來自各個國家的使節有走有留,大多數選擇留下來就近觀察晉國的未來動向。
剛剛繼位的姬彪只有五歲,要說擔憂被篡位什麼的,國內外基本沒有這種看法。
晉國只有公族擔心卿族繼續下狠手,時刻保持警惕的同時,加強了互相之間的聯繫。
各個諸侯國對晉國集結大軍無比關注,一直到夏收來臨時晉國大軍得到解散,他們才算是大大地鬆了口氣。
解散的軍隊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