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炮車數量大概有個三百輛,每一輛需要五個人來操作,像是攪動絞盤,又說是進行裝石做業,還能是裝了火油的陶罐放到發射器。
攻城用投石車挺正常的吧?
床弩的話,用於攻城不是為了殺傷,主要是在城牆面上釘出可以用來攀爬的「梯」。
如果是將床弩用來守城,打從事實上就是針對敵軍的攻城器械,要麼是盯着敵軍的主將往死里弄,再來就只是起到威懾作用。想用數量不多的床弩造成超多的殺傷,床弩崩了都不一定能殺死多少人。
另外,投石車將城牆砸塌這種做法,需要有至少砸上幾個月時間的心理準備,並不是一發或幾發石彈就能把城牆砸塌了,有時候砸上一兩年都不一定能砸塌了,要看命中率到底準不準。
所以,呂武沒有幾個月或一兩年的時間可以浪費,並不是想用投石車砸塌城牆。
一些裝着陶罐的車輛進場,有輔兵將車上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卸載,再待在原地看住那些陶罐。
人在城牆上的魏絳看是看到了,包括投石車和運來的陶罐,能猜出投石車是一種攻城器械,也知道陶罐裏面能是裝着什麼,兩種東西結合起來使用又能是幹麼?
從左到右,最靠左和最靠右的兩輛投石車進行了試射。
它們投擲出去的是裝着水的陶罐,用以判斷投石車的拉力,還有裝載量。
陰氏的一次試射可算讓魏絳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要將裝着火油的陶罐投擲過來?」魏絳臉色大變。
幾乎是在魏絳反應過來之際,陰氏這邊已經完成了放置陶罐和點火的舉動。
一些手握木槌的陰氏士兵在命令聲中揮錘,一聲悶響之後是金屬的響動先發出來,隨後就是木質材料的一陣「嘎吱」聲。
投石車的投石臂擺動之下,放在發射器的陶罐被拋出去。
陶罐現在的模樣是,口子處於半封的狀態,有一塊燃燒的火繩連接着。
它在半空中旋轉飛着,有些陶罐會灑出一些火油,導致半空中出現了火蛇狂舞。
那一幕驚呆了陰氏和魏氏的士兵,他們齊楞楞地看着在飛的東西,再看着陶罐砸落下去。
有點不相同的是,魏氏部隊這邊很快出現了很多火炬人,陰氏那邊則是當着純粹的看客,感受不到均熱,不能體會身上燃燒的痛苦。
陶罐大部分落在城牆上,一次齊射就是大約兩百七十個陶罐落在城牆區域,砸落下去就會冒出一團火球,一旦被火油濺到再引火燒身,超大概率是個陣亡的下場。
身上着火的魏氏士兵在極度驚恐和絕望之下會亂跑亂躥,跑着跑着摔下城牆還好,更多是將身上的火引到同袍身上,再一起製造出更多的混亂。
魏絳不知道是自己幸運,還是陰氏的投石車刻意避開自己所在的區域,總是他們這邊並沒有砸下要人命的陶罐。
他慘白着臉注視濃煙滾滾的區域,看到大批大批的士兵成了移動的人形火炬,發出了一串慘笑,笑聲里滿是絕望和蒼涼。
狠,真是特麼的狠!
難怪陰氏對魏氏怎麼在「魏」城添加防禦力量都不在乎,一直不慌不慌地清理「魏」地的其它城邑。
有那種武器,除非是守軍的遠程武器比陰氏更遠,要不然有再多的防禦兵力又怎麼樣。
可以投擲火油罐燒城牆段的守軍,難道不能玩舉城皆焚的操作?
對付城牆段的守軍還需要使用大量的火油,想要焚城會更加簡單。
畢竟,城內的建築物都是茅草屋啊!
陰氏的投石車還在繼續投擲火油罐,很是盡心盡責地將沒有燃燒的區域給補上。
這一燒,怎麼都要燒沒了魏氏在城牆佈置的六七千人。而這只是西面城牆段,還不知道其它城牆段有沒有相同的一幕,也沒算城牆下方的魏氏士兵。
魏絳所處的這一片區域依然沒有火油罐落下。這個對他卻是一種折磨,還不如直接砸下一個火油罐砸死或燒死得了。
不費一兵一卒去攻城,城牆上的魏氏守軍一個個完蛋或者馬上要完蛋,陰氏的將士卻是保持安靜沒有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