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上高談闊論、洋洋灑灑的幾個人,有兩個直接是從沔州銀行過來的,他們怕王角,但並不存在尊敬。
怕的原因也很簡單,紀天霞也怕王角。
只是紀天霞怕的地方又比較別出心裁,他怕王角的老師……
另外幾個,有「安陵散人」的助理;也有安仁縣縣長鄧克的好友,一個在長沙曾經做過機要秘書的神人;還有「長沙路忠武軍」的大掌柜兒子;更是有「五姓湯鍋」財務主管助理。
南腔北調,什麼人都有。
但這些傢伙無一例外,都是「皇命欽定系」大學畢業,也就是民間流傳的「帝國系」大學。
在他們眼中,王角的任何口號,都是梟雄的必由之路。
沒別的意思,他們翻歷史書比較勤快,讀書成績又好,見識自然不低。
王角聽了半天,其實也聽太懂這個理由那個藉口的,也正是因為聽不太懂,他這麼一個穿越過來的「對外漢語專業」本科生,反而是最鎮定自若的那個。
無知者無畏的具體表現,大約就是如此,大概就是現在。
會開了一個小時,主要是分析各種可能性,比如說這次中央進奏院制定的「拆分稅務」決議,試點是落在哪幾個省份頭上。
不分析還好,一分析,「中央核心區」哪個來一遭,都是非同小可。
開了一個小時的會之後,臨時休息一刻鐘,王角去洗手間撒了泡尿,就找了休息室躺一會兒。
秦蒻蘭見狀,頓時藉機入內,給王家按摩腦袋。
讓王角枕着自己的大腿,秦蒻蘭給他揉捏太陽穴的時候,柔聲說道:「相公可是為剛才開會的事情愁惱?」
「嗯。」
開會的時候,秦蒻蘭和花見羞因為是私人秘書,臨時也充當一下司儀和會場服務。
即便是打扮的拙樸,也還是難掩風姿,一群老爺們兒剛開始還被勾的魂兒在飛,等槓起來的時候,什麼美女兒,等爺先懟死對面那畜生再說。
於是乎,倆大明星直接見識到了如今「風頭無二」安仁新義勇高級參謀們的會議,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在秦蒻蘭看來,這還不如她在南昌時候兄弟們的素質呢。
「相公愁惱個甚麼?」
秦蒻蘭的聲音極為好聽,跟個「泉水叮咚」也似,聽她說話,仿佛耳朵都洗了一遍,再加上她頗見分寸,更是讓王角心中暗爽,這陰差陽錯的,就算不起賊心,就沖這「話療」,整個人也放鬆多了。
感覺到了王角身體的放鬆,秦蒻蘭心中暗喜,這可真是難見的好現象。
她跟着蕭溫一路,也算是開了眼界,王角這行事作風,要說不着調,當真是不着調;可要說靠譜,還真是比真金還真。
尤其是女扮男裝的金飛山,看似大大咧咧的,實則心高氣傲,她這個歌星的身份,在江南、嶺南,興許還有些名氣用場,但在「巴蜀金氏」的「少當家」眼中,那是什麼?
優伶歌姬,賤人也。
正眼都不會抬一下的那種。
可為了王角,金飛山只要事涉她嘴裏的「官人」,什麼委屈都能忍下來。
只看金飛山,秦蒻蘭就不敢造次。
「你說這『拆分稅務』,到底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壞處?」
王角只是隨口那麼一問,只是找些話來說,然而秦蒻蘭卻沒有想那麼多,她雖然只是歌姬,卻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否則,也不會是南昌「斧頭幫」的「女諸葛」,明里暗裏的兩個幫主之一。
「相公是擔心『拆分稅務』,拆到湖南、江西來嗎?」秦蒻蘭輕輕地揉捏着王角的穴位,然後道,「妾身在南昌時,倒也見識過稅警厲害。要說這『拆分稅務』,錢的事情好說,這『稅警』,要不要拆呢?」
「拆又如何,不拆又如何?」
「拆的話,那可真就是虎入羊群。『稅警』一向膽大包天,要是現在收稅之後,直接就能原地截留一部分,太平年月,直接來個行情敗壞、旱澇輪迴,別說商稅,只怕連農稅都收不上來。而現在本就不是太平年月,要是有人勾結地方,只怕到時候省內建軍都有了。」
413 兩位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