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老子能來這裏?!」
將手中的佩劍扔給了副手,叉着腰的甘正我罵罵咧咧,「你去通知一下,把人集合。我有事宣佈。」
「是!」
工頭模樣的臥底轉身就走,忽地想起了什麼,他又慢了兩步,扭頭問甘正我,「長官,那下官等人,還要繼續臥底嗎?」
「不用了,換個身份,但不要暴露。」
「是!」
一聽「換個身份」,這臥底頓時大喜,反正都是演別人,演啥不比演礦工強?
他可算是要解脫了。
屁顛屁顛回到礦工聚集的地方,他便立刻喊道:「弟兄們,咱們機會來啦,來的這位,可是教育部的!」
「我他媽也是教育部的,不也挖礦?」
「人家能跟你一樣?看那佩劍就知道是『學兵隊』的,你算個鳥。」
「……」
在老闆辦公室中,助手問甘正我:「頭兒,兩邊寨子還有土匪,怎麼說?」
「瑤寨那邊定了,就行了。嚮導找瑤人就夠用了,東邊五爪山的土匪,隨便叫個人通知一下,讓他們滾。」
「頭兒,那我去?」
「可以。」
「好嘞!」
助手出去之後喊道:「小耿、小朱,帶上傢伙,跟我走。」
「狗窩嶺」的山下,還有騎乘用的馬。
不是什麼高頭大馬,就是普通的滇馬,乍一看,比狗也大不了多少。
不過用來跑一段山路,倒也問題不大。
「甘代表,這土匪能乖乖聽話?」
「能擺平瑤人的,就能擺平他們,這是『五嶺』的一個常識。現在瑤人跟我進山,他們是不會去想我到底怎麼收服瑤人的。只知道瑤人跟我走了。」
瑤人熟悉山路,土匪最大的依仗,也是熟悉山中路徑,可再熟悉,土匪也是從城裏、村寨中進山,不是生在山裏。
但瑤人不一樣,「化獠為漢」運動結束之後,獠寨逐漸轉變,其中的一部分,轉變的過程中,被苗寨、瑤寨吞併,形成了新的苗人、瑤人。
這些新的苗人、瑤人,其掌權者,幾乎沒有不上學的,很多瑤寨的債主、頭人、豪帥,可能同學就是某個省的省進奏院選人。
所以,越是瑤人、苗人,其上層建築,越是敬畏教育部。
無知才會無畏,當知道了,才會敬畏。
更何況,西南地區的有些大姓,當初都是要去成都、廣州、長安、洛陽讀書的,甘正我人到中年,二十年前的大學同學,就有在西南做豪帥、洞主的。
現在有些年輕的洞主,見了他,還要喊一聲「世伯」,輩分擺在那裏,就是他們親爹來了,也要喊一聲「甘學長」或者「甘兄」。
畢竟,當初能進「學兵隊」的人,在年輕時候,就是先進分子,在學校中,本就是「風雲人物」。
所以,對「安陵散人」來說很是頭疼的一些事情,對甘正我來說,就是發一支煙,最多就是吃一頓飯,多的,大概也是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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