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趙一錢》很火,不是那種刻意推廣之後的火,而是連南昌城裏下了班的老工人,也會學着官話拿腔拿調,或是學「趙一錢」,或是學「二管家」,台詞記得很牢靠,說詞的時候,更是咬牙切齒,連神情都學了去。
這讓王角有點懵,之前搞了許多小劇場,都沒有這麼火,也不知道是怎麼地,突然就火了起來,各地閒散的戲班子,也專門到了長沙,想着求個本子,編排好了,直接就能開唱。
彭顏料發來的電報,其中就有蘇州的大戲班專門想要編排一個,價錢好商量。
「不是……這火了也沒幾天啊,蘇州那邊都知道了?」
「我的相公誒,這個行當裏面,可做探子還要緊,哪個名角兒手裏頭,不養着幾十個『包打聽』?便是我,要是沒有一些消息門路,怕不是在河北就要被人擄走。」
略帶嗔怪,花見羞一邊給王角揉捏着肩膀,一邊道,「就這麼幾天功夫,只要抓緊趕場練幾個小段兒,有些場子就能做個暖場或者返場,等到時候大戲正經出來的時候,這才更顯得厲害。」
難怪娛樂圈裏邊兒間諜多,果然是有一點道理的。
王角閉着眼睛享受着按摩,想起來《趙一錢》的火爆,於是問道:「宣傳部這次統計的《趙一錢》數據如何?」
「劇場的票房也還不差,有七八萬呢。」
「義演還能有七八萬的票房?」
直接驚了,王角尋思着這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花見羞掩嘴竊笑,湊在王角耳邊小聲道:「好些個北邊兒來的公子哥,專門在長沙辦了個小會,多是互相吹捧革命先進之類的廢話,我看了看,多半還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能耐,又或者是討那些『痴呆文婦』的歡心,總之,就是趕時髦。」
「就七八萬了?」
「也不全是賺公子哥兒們的錢,之前在攸縣,怕看戲的又砸轉頭,便準備了軟泥團,一個泥糰子兩個開元通寶……」
「真有人買?」
「就沒想真賣,是糊弄幾個熊孩子,整天嚷嚷着要做事要上工,宣傳部的幾個小姑娘就開他們玩笑,說不如活泥巴去賣,賺錢也是工作。結果……買的人還不少。」
「……」
虎軀一震,這世界真魔幻啊。
這也行?!
這真行!!
「那買的人指定不會買一個。」
「就沒見過少於十個的。扔起來可痛快了。」
想起了什麼,花見羞掩嘴「嗤嗤」的笑,王角也是無語,這種「無心栽柳柳成蔭」,該說是好事呢?還是說不太好?
不管好不好,這事兒吧,它賺錢了不是?!
虎軀又是一震,這世界,真他娘的魔幻!!
「那演『二管家』的演員,是真受累。」
「他還好。」
「他還好?!」
一臉懵逼的王角尋思着幾十個泥巴糰子招呼過來,他就是哈士奇也當場變慫逼大灰狼啊。
「演『趙老爺』的才是真倒霉,從攸縣回來,被個『猛狗頭』的村長,帶人敲了胳膊,眉角還破了,縫了三針。」
「……」
這「猛狗頭」是個地名,原名「狗頭壟」,前幾年江西移民多,又普遍帶着大狗,且都挺猛的,於是便叫了「猛狗頭」,這一帶的村寨,都是土地重新確權又重新分配的,很多落戶的江西人,基本都是在贛南妻離子散的,絕戶獨苗不在少數,原本只是唉聲嘆氣,也不知道跟誰發泄。
現在可算是找着「仇人」了。
「村長被拘留了,判了半年改造。就是苦了趙二兩。」
「趙二兩?」
「演『趙老爺』的,以前在趙家灣是專門做『馬凳』的。」
「艹!」
王角直接小嘴兒抹了蜜,所謂「馬凳」,便是趴地上給人踩着上馬的奴才,人要徹徹底底實實在在地跪着趴着,背脊讓主人踩踏,方便主人上馬。
而湖南這裏,騎馬的是少數,各種各樣的滑竿,才是常見。
當然了,還有車。
只不過湘東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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