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你找誰?!」
身材最魁梧的青年挑了挑眉毛,看着王角把車子停好,語氣不爽卻眼神忌憚。
能在殺龍港開着「雙缸二五零」的人,那能簡單嗎?
「我找蕭娘子,單名一個溫。」
王角一臉淡定,完全不慌。
在見到蕭溫小姐姐的第一眼之後,他就通過杜大姐還有各種渠道,了解到蕭溫小姐姐的情況。
整個蕭家,那都是跟着「阿保機」過來的,舉族工具人,只要是姓蕭的,在這兒都是給「阿保機」打工的。
他們的狀況,就四個字:寄人籬下。
也難怪蕭溫小姐姐在沙縣大酒店做前台,還十分的怕生。
反正劉家對蕭家在態度上,因為劉億在這裏做總警長,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在河北、遼西、遼東還能說是平等關係的話,在這兒,蕭家就是個弟弟,全家上上下下都是夾着尾巴做人。
在劉總警長給蕭家精神小伙兒們安排工作之前,他們成天就只能蹲門口無所事事,連去冰室街消遣都不讓。
反倒是女子,一個個都是出來上班掙工資,整個蕭家現在的處境,對精神小伙兒們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畢竟,除了劉家的「救濟」之外,全家的生活,其實就指着女人們上班掙錢。
「你誰啊就找我姐?」
「就是,你誰啊?」
「你找大表姐幹啥?」
「這『雙缸二五零』是你的嗎?你有駕駛證?」
精神小伙兒們七嘴八舌說了一通,跟連珠炮兒似的,王角也是不慌不忙,他因為日常風裏來雨里去,曬得也的確有點兒皮膚黝黑,賣相跟「白古」不能比,但畢竟是平平無奇,那肯定跟「黑古」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嗯,反正王角感覺自己精神上,就是很相似!
「我姓王,名角。殺龍港一中九年級一班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
新制的學生證有多重鋼印,其中自然包括校長王九月的。
「王角?!」
「殺魚神童?!」
「你一個學生,不好好在學校念書,出來幹什麼?」
「就是,你對大表姐有什麼企圖?說!」
「『雙缸二五零』可以借我騎一下嗎?」
「對!這車多少錢買的?借咱兜兩圈……呸,你找我姐幹啥?!」
「……」
「……」
精神小伙兒們的氣勢,瞬間就蔫兒了一半,王角呵呵一笑,起身拍了拍蒸汽摩托車,「諸位是大城市出來的,肯定知道這世界上有兩樣概不能借啊。」
「不借就不借,哪兒那麼多廢話!我姐不在家。」
「哪兩樣?」
「你豬啊還問?問也白問。」
「你說說唄,我姐之前還說今天會有人過來呢,沒想到就是你啊。」
「說啥啊?說啥啊?就你小子屁話多,沒瞧見別人騎的是『雙缸二五零』嗎?他這一天天的上報紙,還騎這騷車,肯定不是好東西。」
「二哥,報紙上不是說他是殺魚的嗎?說不定,就是上班攢的工資呢?」
「你彪啊,啥工資能掙一輛『雙缸二五零』?那點工資,不吃不喝攢八十年,才能買這輛車!」
「啊?!」
最小的一個撓了撓頭,然後一臉崇敬地看着王角,「你咋掙這麼多錢的?」
「……」
「……」
這群精神小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腦迴路跳頻跳得厲害,讓王角都有點懵,不過一番話還是讓王角對這群傢伙有着新的評估。
至少他們在認知上,非常的精準。
如果他開着「雙缸二五零」到寶珠椰子飯外面,所有人,都只會覺得,這車牛逼,這車叼飛天,這車肯定很貴,這車肯定值不少錢。
但絕對沒有人,可以認識到,這樣一輛車,需要一個殺魚工不吃不喝乾八十年,才能攢下來。
「你喊蕭娘子表姐,那你是不是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