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覺得他們有一天會用到?覺得他們有一天要離開這裏?
或許阿旺叔知道一些什麼?
阿花將牛皮紙遞給棠鯉。
棠鯉接過,打開,上面標註的路線很清晰,一目了然。
「謝謝。」棠鯉看向阿花,猜到了什麼,「你們不和我們一起出去了?」
阿花笑着搖了搖頭「我和哥哥要去月城,找我爹娘。」
爹娘離開的時候,阿花的年紀還很小。
但是,她時常夢到爹娘。
夢見爹把她扛在肩上,追着野豬跑,她不小心摔下來,流了很多鼻血,娘揪着爹的耳朵罵。
夢到娘坐在院子裏,給她做小衣服。
她好想爹娘。
好想爹娘再抱一抱她。
知道爹娘可能還活着後,她心中那種願望越來越強烈,如星火,越燃越旺,將燎原。
要是能找到爹娘就好了。
要是他們一家四口能團聚就好了。
「阿煊知道嗎?」棠鯉道。
不能同路,棠鯉頂多覺得遺憾,但是最難過的是趙景煊。
這位殿下,已經規劃好阿花和阿木和京城的住處了。
說到趙景煊的時候,阿花眼中閃過些許難過。
想來,也捨不得趙景煊吧。
「我去告訴他。」
阿花踏着木質的樓梯上了二樓,來到一間房間前,敲了敲門。
「誰?」趙景煊的大嗓門從裏面傳來。
「阿煊,是我。」阿花道。
「阿花呀~」趙景煊的聲音頓時低了幾分,變得溫柔,「進來。」
阿花推開門進去,就看到趙景煊靠着枕頭,半躺在床上,臉還腫着,舊傷添新傷,哼哼唧唧的,看起來分外可憐。
「疼嗎?」阿花柔聲問道。
「疼,手疼,都吃不了飯了。」趙景煊委屈巴巴道,看了一眼阿花,又看了一眼旁邊放着的粥,暗示的意味十分明顯。
阿花笑了笑,捧起粥「我餵你。」
趙景煊所求達成,開心的不得了。
阿花一口一口地餵着。
趙景煊幸福地不得了,天馬行空地想着兩人的未來。
等半碗粥餵完的時候,趙景煊已經把兩人的娃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阿煊,我不去大周了,我要去月城。」阿花放下粥碗道。
趙景煊臉上的笑凝固住,然後碎裂開來。
阿花不和他去大周了?!
這個信息在趙景煊的腦海中縈繞着,如水一般,澆滅了他欣喜的火焰,最後空餘難過和失落。
「這個送給你。」阿花將一個用紅繩打成的絡子遞給趙景煊。
趙景煊接過那絡子,剛好可以掛在腰間。
阿花的手好巧啊。
趙景煊把那絡子緊緊地握在手心,心裏更加難過了。
「阿煊,別難過。」阿花摸了摸他的腦袋,「有緣還會再見的。」
他在大周,阿花在古族,趙景煊知道,這一別就是永別,哪還有再見的機會?
趙景煊勉強露出一個笑。
「我都沒準備禮物給你……」
趙景煊將自己渾身上下摸了一個遍,原來的那些玉佩全丟了,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兩隻手伸着,空空的。
他正絞盡腦汁想着要送什麼給阿花的時候,阿花伸出手,像是從他手裏拿走了什麼東西了一般。
「阿煊,你的禮物我收到了。」
趙景煊愣了一下。
「你的心意啊。」阿花笑得眉眼彎彎,乾淨澄澈。
趙景煊一陣鼻酸,有些想哭。
男子漢大丈夫,不准哭。
阿花真的好好啊。
「阿花,祝願你和阿木找到你們爹娘,一家團聚。」趙景煊道。
「好,謝謝。」
「你能抱我一下嗎?」
阿花湊近,抱了抱趙景煊就放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