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空在時,他總嫌淨空吵,淨空不在了,他又覺得家裏不夠熱鬧。
「哼,小臭和尚。」
……
夜幕低垂。
滄瀾女子書院玲瓏閣的一間寢舍中,小淨空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前擺着小順哥哥今天帶給他的菜餚。
他挑剔得緊,再簡單的菜式也必須用十分精緻的擺盤。
就是給他擺盤耽擱了時辰,他們晚飯才吃得這麼晚。
「可以吃了?」蕭珩淡淡地問。
「嗯!」小淨空晃了晃小腦袋,滿意地拿起自己的小小筷子,夾了一塊南師娘親手醃製的醬蘿蔔。
醬蘿蔔被做成了一朵朵小花的形狀,看上去十分可口。
他迫不及待地餵進了嘴裏。
剛嚼了一口便難吃得朝後一倒,自椅子上呱啦啦地滾了下來!
哎呀!
怎麼和壞姐夫做的一樣難吃呀!
咸死寶寶啦!
因為吃了過鹹的菜餚,小淨空咕嚕嚕地喝了兩大杯水,導致上床睡覺的時候小肚子都是圓滾滾的。
他無比艱難地爬上床,往褥子上一躺,癱成了一條毫無靈魂的小鹹魚。
不多時,小鹹魚便打起了均勻的小呼嚕。
天熱了,蚊子也多了,蕭珩走過去用夾子夾好帳幔。
他有些睡不着。
小九立在窗外的樹枝上放哨。
他想了想,將小九叫了過來。
……
宅子裏,一家人吃過晚飯,各自洗漱完後回了房。
顧嬌照例去給顧琰檢查了脈象,聽了心肺。
顧琰已經睡着了,顧嬌動作很輕,沒吵醒他。
回到房中後,顧嬌打算歇息了,忽然,一道小黑影落在了外面的窗台上。
「咕~」
小九叫了。
顧嬌走過去,輕輕推起窗欞子。
小九撲哧着翅膀飛起來,等窗欞子開了之後才嗖的飛了進來,落在窗邊的書桌上。
小九的右腳上綁着一個小荷包。
顧嬌將小荷包拿了下來,打開後發現裏頭是一疊銀票、一張字條以及一根嶄新的髮帶。
髮帶是藍冰絲的,摸着柔軟極了,成色很正,與天穹書院的藍白院服相得益彰。
銀票一共一千兩。
字條上只簡簡單單地寫着兩個字——家用。
顧嬌單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把玩着那根冰藍色的髮帶,反反覆覆看着「家用」兩個字。
四捨五入,這就是一封情書了!
顧嬌彎了彎唇角,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紙來。
情詩嘛,她也會!
蕭珩坐在房中靜候,他其實並不確定她有沒有歇下。
但在面對顧嬌時,他不會猶豫那麼多就是了。
所幸沒等多久,小九便飛回來了。
小九的嘴裏叼着那個荷包。
他拆開荷包,從裏頭取出一隻千紙鶴。
千紙鶴是用他送給她的水紋紙折的。
他至今記得她收到那疊紙時一言難盡的表情,沒料到她竟然把那些紙帶來了燕國盛都。
荷包里還有東西。
他拿出來一瞧,赫然是一張張水紋紙寫的字條。
第一張,「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蕭珩看得俊臉都紅了一下,這丫頭是在向他表白心跡嗎?要不要這麼露骨?
第二張,「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蕭珩的臉頰更燙了,原來她這般思念自己。
第三張,「相思樹底說不盡,恨郎思郎郎不知。」
蕭珩的心口都仿佛被什麼給填滿了,漲漲的,滾燙一片。
從前沒看出來,這丫頭竟有如此文采。
還有,她對自己的感情竟然深到了這般地步。
顧嬌寫了十幾張字條,每一張都看得蕭珩面紅耳赤,心口猶如小鹿亂撞。
只是不止從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