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昆忍不住疑惑地掃了一眼,好像聽到了什麼,又好像沒有聽到,搖了搖頭,打馬跟上了大唐天子的腳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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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吹拂着凜冽的鵝毛大雪,漸漸地覆蓋了整個遼東,以及半島之地。
作為高句麗王國的王都,平壤城中,一隊隊的高句麗士卒,迎着風雪,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之上。
此刻,高句麗王宮之中,淵蓋蘇文坐在偏殿之中,一干文武,乖巧無比地坐在左右兩側,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淵蓋蘇文撫着濃須,打量着這些溫順而又聽話的高句麗臣工,陷入了沉思。
自打先王高藏被那寧褥薩這個叛逆臣子所弒之後,連帶着王室男丁,幾乎盡誅。
而那些原本王國之中,死忠於王室的那些臣子,也都被掃蕩得一乾二淨。
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高藏呃屁之後,高句麗王位也只能空懸。
當然,這些早就已經臣服於淵氏一族淫威之下的高句麗臣工們,紛紛勸淵蓋蘇文取高氏而代之,為高句麗之主。
淵蓋蘇文沒有同意,而是暫時把立新王的事情給壓了下去。
而今日,有來自於遼東的情報,傳回了高句麗,大唐的精銳,並沒有因為嚴寒而撤走。
而是屯兵於白汋口處,日夜操練,仿佛就連北方的嚴寒,也難以阻攔他們不滅高句麗不還師的堅強意志。
「……大莫離支,百濟不堪唐國水師騷擾,士氣低落,百濟國扶餘王,再次遣使向我國求援。」
「求援……讓他堅持住,如今天氣越發寒冷,唐國水師再厲害,待嚴寒一至,他們又能有幾分的戰力。」
淵蓋蘇文毫不猶豫地答道,想了想,打量着在場的這些臣工,幾番張口欲言,最終頹然輕嘆,擺了擺手,示意一眾文武離開。
等到那些文武臣工離開之後,淵淨土來到了淵蓋蘇文身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這位鬚髮銀霜愈發顯得醒目的親哥。
「兄長,難道咱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還能有什麼機會?」淵蓋蘇文慘然一笑,雙手在桉几上一攤。
「如今,大唐分明已然打定了主意長久經營遼東之地,而且聽聞,大唐新得的良種,使得遼東之地再無缺糧之憂。」
「並且他們還在遼東開採出了大量的煤碳,用以取暖。就連那些新建的百姓居所,都有一種專門用於取暖的火炕……」
「另外,大唐在那裏修築的官道,色若青石,其堅固程度亦不亞於青石……」
「那大唐天子,雖然表面上聲稱暫且收兵,可實際上,南邊的百濟已經快被唐國騷擾得支持不住了。」
「若是冬去春來,倘若我們不降大唐,你覺得,我淵氏,還能夠有活路不成?」
淵蓋蘇文一想到那些被大唐的火炮攻下的城池要塞的悽慘場面,心灰意冷之極。
面對過去的大唐武賁,高句麗就算不敵,但好歹還能夠憑險而守。
可是現如今,自打隨着唐國這種新式武器的出現,過去依為天險的城池關隘,根本無法遲滯大唐武賁軍隊的腳步。
高句麗軍無戰心,士氣低落,淵蓋蘇文覺得,如果再任由大唐繼續南進。
那些昔日被淵氏之威壓制住的高句麗文武,很有可能會為了自己的家族,而做出一些危及整個淵氏的舉動來。
「能夠保住淵氏唯一的機會就是,讓你兒子隨母姓,推舉他登基為高句麗新王。」
「讓他獻國歸順大唐,唯有如此,或許能消除唐國天子的怒火。」
「難道我們就不能割地求饒嗎?」昔日殺起人來,絲毫也不會手軟的淵淨土,此刻顯得心亂如麻。
「不可能的,我高句麗與他國不同,昔日之北魏,後來的前隋,皆征討過我高句麗。」
「中原帝國數敗於我高句麗之手,可以說,我高句麗,已然成為了那位大唐天子用來證明大唐遠超前隋武功的一個證明。」
淵淨土默默地聽着這位足智多謀的兄長的分析,也不得不承認兄長說的在理。
而且現如今大唐正在大力發展遼東,又怎麼肯讓高句麗緩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