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快吃吧,孩兒還得先趕去衙門裏處理事情。」
看着那匆匆而去的程三郎,程大將軍撫着鋼針一般的濃須搖了搖頭。
「這小子,不就當個縣令,整得比老夫這個大將軍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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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敬宗理了理自己的官服,看着門口停着的馬車,看了一眼天色。
「走吧,去洛陽縣衙。」
「是,啥?老爺咱們不應該去國史館嗎?」一旁的親隨不禁有些錯愕。
許敬宗看到了親隨投來的眼神,不悅地悶哼一聲。
「怎麼,老爺我去哪還需要你來做主?」
親隨看到自家老爺一副很不爽利類似起床氣的表情,趕緊輕拍了自己一嘴巴子賠笑道。
「是是是,小的多嘴,你們幾個愣着做甚,還不快走。」
坐進了馬車裏邊,看着那倒退的街景,許敬宗緩緩地閉上了兩眼。
他可不是在閉目養神,而是在黯然神傷,別人做官都是人往高處走。
自己特娘的算啥,水嗎?居然倒流了。
早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許敬宗都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個夢。
可直到看到了擺放在案几上那枚嶄新的洛陽縣丞的官印後,恨不得直接吞了。
這麼丟臉的事情,他連親兒子還有婆娘都沒好意思說。
「丟人哪!唉……」閉着眼睛,在那馬車裏邊晃晃悠悠,直到馬車緩緩停下,許敬宗這才睜開了雙眼。
這才剛剛移步下了馬車,就看到了不遠處,一騎數人朝着這邊快步而來。
而那位為首的騎者,居然就是那日自己在宮中遇上的,摸着腰畔褲腰帶,滿臉悲愴,熱淚盈眶的李義府。
李義府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到了剛好下了馬車的許敬宗,趕緊翻身上馬。
頂着一副禮貌而又恭敬地笑容疾行數步。
「咦,這,這不是許學士嗎?哎呀,下官見過許學士,不知許學士這個時候到這洛陽縣衙所為何事?」
「……」此刻,許敬宗忍不住在內心裏邊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關中垃圾話。
最終他還是控制住了情緒,擠出了一個矜持的笑容,撫須問道。
「那敢問李監察來此,又為何事?」
「下官來此……」李義府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那洛陽縣衙的大門,不禁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