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幻覺中拽出後,將今晚要捐贈的衣服放在了距離神龕不遠的地方。
伸手從包裹里拿出沾滿動物血跡的紅毛衣,韓非拿着包裹主動回到神龕前面:「咱媽被店老闆欺騙了!她以為做夠一千件好事就能放你出來,實際上店老闆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們!他利用完了我們,榨乾了我們最後的一絲價值,還想要把我們滅口!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所以才會冒險打開神龕!」
韓非將包裹里的紅毛衣拿出,護在身前:「咱媽救過我!現在我冒着必死的風險也要讓你們團聚!我來承擔店老闆的怒火,你用這點時間去和老人團聚一下吧,她守了你十年,不要讓她再等下去了!」
聲嘶力竭的呼喊,每一句話都流露着真情實意,韓非的吼聲把神龕里的男人震住了。
十年來,第一次重見天日,面前卻出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滿是傷口的手臂不再繼續拖拽韓非,那被摺疊成罐子一般的男人把嘴巴張大,好像是想要說什麼,可惜他的牙齒和舌頭全被拔掉,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在漆黑的神龕里掙扎,卻連移動一下身體都做不到,他已經和神龕內壁長在了一起。
「你想要說什麼?如果你無法離開神龕的話,我可以帶着神龕去找她……」
韓非還沒說完,神龕里的男人就開始劇烈掙扎,他似乎不願意母親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那我要如何幫你?」
男人唯一可以活動的手臂瘋狂拍打着神龕底座,直到耗盡所有力氣。
燈光恢復,神龕當中的男人消失不見,這偽造的神龕裏面只有一張黑白遺照。
照片裏的男人算是個帥大叔,成熟滄桑,臉上帶着一點憂鬱,似乎很久沒有開心的笑過了。
看看照片,再想想剛才神龕里被摺疊成罐子一般的男人,韓非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這是同一個人?」
他將照片取出,藏在老太太準備捐贈的紅毛衣里,然後試着搬動神龕,想要看看神龕底座下面有什麼。
木質神龕比韓非想像中要沉很多,他用盡全力才把神龕挪動了一點。
在神龕底座移動的時候,一隻只畸形的蟲子跑出,它們的叫聲竟然跟小孩哭的聲音一樣。
繼續用力,當韓非徹底把神龕推開的時候,他面前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地面上的神龕就是為了鎮住這個洞?」
神龕底座和洞口附近密密麻麻長着血管一樣的根莖,那些東西韓非在剛才移動神龕的時候不小心全部扯斷了。
「好像跟地下庫房是連着的?」
趴在洞口向下看去,這好像是一口井,下方的水面上隱約能看到一些漂浮的雜物和很多照片。
在舊貨商店找到魚線,韓非想要將水面上的東西勾上來,可綁了鈎子的魚線在觸碰到水面的時候,黑暗的水底突然冒出了什麼東西,緊接着一股巨力直接將魚線拽入井中。
韓非看着手指上被魚線割出的傷口,他根本沒反應過來,魚線就已經被拽走。
「幸好我沒有自己下去。」
目測了一下井口到水面的距離,韓非轉身關上店門,然後在舊貨商店裏找來了鐵鍬和鐵鎬。
他背上工具順着扶梯進入地下庫房,停在了最後一排貨架那裏。
蒙着黑布的神龕在貨架另一邊,它似乎背靠着那口井。
挪動貨架,韓非撫摸滿是灰塵的牆壁:「在這裏破開一個口子,應該能直接觸碰到那井的水面。」
韓非記住了位置,但現在已經有些晚了。
「白天老闆可能會過來,我要儘快把一切恢復原狀,等明晚再動手,看看有沒有機會破開這面牆。」
韓非已經知道神龕主人遭遇的所有痛苦都是商場老闆提前佈置好的,但他並不準備辭職,反而更加熱愛這份工作了。
他要長久在這裏幹下去,用自己那份對工作狂熱的愛,讓這個舊貨商店重新走上正軌。
「商場老闆應該已經收到了西城傳來的消息,他知道我沒有被那群混混弄成殘疾,肯定會變本加厲的報復我。」
「得罪了領導,但是我不能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