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失憶者,他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殺死自己。大家好像很有默契的在玩一個遊戲,韓非需要做的就是不被殺死活到最後,其他人要做的就是親手來殺死他。
因為太過用力,手臂又流出了血,肉體上的痛對韓非來說並不算什麼。
「我好像習慣了痛苦,但從我臥室里那些劇本和書籍來看,我應該是一位編劇或者演員,難道我一直有傷害自己的習慣?」
「韓非,回家了。」中年女人的聲音從走廊另一側傳來,她手中提着一包藥。
看到那些藥瓶,韓非就又產生了逃離的衝動,那些藥在他眼中全都是毒,吃了就會死。
「這個藥會有一點副作用,對身體刺激比較大,儘量飯後立刻服用,其他幾種也可以加大劑量。」傅醫生寫了一張單子遞給中年女人,隨後他便看向了韓非:「確實感覺他恢復了很多,說明治療是有效果的。」
傅醫生只是隨便說了一句話,韓非卻覺得這句話背後另有深意,傅醫生的治療可能並不是想要把自己治好,韓醫生的隱瞞也並不一定是為了自己好。
失憶的韓非不會去信任這些人,擺在他面前的選擇只有糟糕、非常糟糕和更加糟糕。
中年女人聽到傅醫生的話後明顯開心了許多,她帶着韓非走出了醫院。
和第一天時的場景相似,女人領着韓非回到家中,她讓韓非先坐在沙發上休息,自己跑進廚房炒菜做飯。
中年女人很照顧韓非,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這種關懷對韓非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在他的記憶當中從未有過這樣一個角色出現。
「她真的是我媽媽嗎?」韓非對父母的印象很淡,他努力去回想,但大腦里只有一片空白。
「被撕去的半頁劇本上到底寫着什麼?如果說媽媽不是我的媽媽,劇本被媽媽看到後,她肯定會將整個故事毀掉,絕不可能只撕掉最關鍵的部分……」雙手合十,韓非腦海中冒出了一個猜測:「難道是我自己撕掉的?我把那最重要的一部分藏在了某個地方?」
其實韓非對回家是非常抗拒的,他一進家門就想起了昨晚遇到的種種事情。
他知道這裏非常危險,但他又不得不回來,因為這裏有他生活過的痕跡,他要親自去找回丟失的記憶。
很快中年女人做好了飯菜,她將兩盤素菜端到了桌子上。
「又是素菜嗎?」韓非看着和昨天一樣的飯菜,這個家就好像某個恐怖的循環,他必須要想辦法跳出去才行。
「這都是你最喜歡吃的。」中年女人心疼的看着韓非:「如果你想要換口味,我明天也可以給你做。」
「我最喜歡吃素菜?」韓非夾起一口菜放入嘴中,中年女人炒的菜很好吃,但韓非還是覺得她在撒謊。
比起素菜,他應該更喜歡的是肉,可以大口吞咽咀嚼的肉,這是他的本能反應。
見韓非吃完飯後,女人收拾碗筷,進入了廚房。
原本呆坐在沙發上的韓非立刻起身,他為防止被中年女人發現,直接跑回自己臥室,關上了房門。
抱起垃圾桶,韓非找來一個袋子套住,開始逼着自己嘔吐,儘量把剛才吃掉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傅醫生給中年女人交代過,刺激性最強的藥要在飯後立刻服用,但是中年女人眼看韓非吃完飯,卻根本不開口提吃藥的事情,那藥很可能已經被混在了飯菜當中。
再說中年女人開門進屋後就直奔廚房,她是拿着藥進屋的,可當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藥已經不見了。
「上次吃完飯後,我就非常困,一覺睡到了晚上,醒來的時候整個屋子裏都是鬼,飯菜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大。」
將袋口封住,韓非將其藏在壁櫥最深處,接着他快速把一切復原。
心裏計算着上次睡着的時間,韓非默默躺在床上裝睡。
大概二十分鐘後,臥室門被直接打開,中年女人解下圍裙,為韓非蓋好了被子,又在韓非身邊坐了很久。
「我們也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有些錯誤一旦開始就再也不能停止,或許你會變成這樣,就是神對我們的一種懲罰吧。」
中年女人的眼中除了慈愛,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