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9年7月初
荷蘭阿姆斯特丹港
「泰山」號快速貨輪停靠在碼頭邊,昆士蘭伯爵攜夫人及隨行人員正在與當地送行的貴族寒暄告別,感謝他們在荷蘭期間熱情招待。
作為歐洲北方重要樞紐港口,阿姆斯特丹港同樣是澳洲純羊毛毛線和優質煉焦煤目的地港,從這裏轉運向內陸深處。
這一次經歷意大利,法國,德國,奧匈帝國與荷蘭之行,領略了蒸汽工業時代歐洲大陸的風采,深入了解當地社會生活,歐洲普通工人生活水準和解不開,理還亂的民族關係,獲益良多。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揮手告別了送行人群,李福壽登上泰山輪,眺望着阿姆斯特丹港極具北歐風情的尖頂木樓,遠遠的向天際鋪展開去,在藍天白雲映襯下顯得分外美麗。
遠處綠色田野上巨大的風車轉動,田野里盛開着美麗的鮮花綠樹,這個北歐小國充滿了田野鄉趣。
從歐洲角度來看,荷蘭依然處於農業和海洋運輸捕撈業為主的經濟結構,剛剛開啟了工業化進程,全國的工廠加起來也不到100座,所以保持了非常好的優美環境。
與漫天陰霾籠罩的英國相比較,簡直就是一座世外桃源,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海上馬車夫」國力孱弱,早已不復當年之勇。
因為本國需求過少,無法支撐起現代船舶製造業發展,如今的荷蘭甚至連3000噸級的輕巡洋艦都無法製造(軍艦而非民船),只能從英法等強國購買。
與之相比
澳洲紅河谷蓬勃發展的遠洋船舶製造業打下了堅實基礎,正在快速超越這個昔日海洋霸主,未來前景一片光明。
泰山輪上
來自歐洲各國金髮碧眼的乘客達五百餘人之多,尤其以德國人為主,除了霍瓦茲海軍造船廠120名資深技師,西門子公司派出的技術專家組外,還有來自法國和意大利的皮革製品專家,服裝,教育,紡織及食品類專家,這些人大多攜帶妻女,接受紅河谷的高薪聘請前往澳洲工作。
長則七八年,短則三五年。
此外還有德國軍事顧問康拉德-阿登納炮兵中校,舒瓦茨-科普夫少校,科赫上尉和弗里茨上尉等人的同鄉和家眷,數量多達170餘人,幾乎是舉族搬遷。
泰山輪在海灣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航跡,揚帆遠航。
第一個目的地是倫敦,在這裏短暫停留兩日之後,即將開啟直達澳洲的跨洋旅程。
頂層奢華船艙里
「老爺,我想和你一起回澳洲,哇哦」
香妞兒一句話沒說完,忍不住趴下來一陣狂吐,良久之後,擦乾淨的嘴角抬起頭來,原本圓潤嬌美的面龐已經消瘦了不少,因為強烈的生理反應變得枯黃髮青。
不久前剛剛查出懷有身孕,原本是一件令人欣喜欲狂的事情,但是面臨着即將而來的跨洋航行,卻變成了親人別離的痛苦。
這個年代跨洋航行本就是件搏命的事兒,有些身強體壯的男人都承受不住,更別提孕婦了。
李福壽考慮許久,只能決定;
留下香妞兒在昆士蘭城堡養胎待產,留下管家李喜等人隨身服侍,留下侍文,侍琴兩個貼身丫頭精心照顧。
「香妞兒莫要任性,老爺知道你心裏所想,但也要為腹中的幼兒考慮,你且在城堡里細細調養,等到孩子生下來之後,自然可以返回澳洲。」
李福壽抓香妞兒圓潤的小手,耐心的安慰道;「此去澳洲萬里迢迢海路兇險,你如今身子重受不得顛簸之苦,老爺我在城堡里有妥帖安排,而且那裏的環境很好,很適於調養,若有委決不下的事,自可以電報告之。」
「老爺,我捨不得你走。」香妞兒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溫順的靠在寬大的胸膛上。
「短暫的別離是為了更長久的相聚,我知道你素來不愛學習的脾性,正好可以靜下心來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音樂,繪畫都可以,籍以消磨時光。」
「知道了,香妞兒聽從老爺的安排,老爺您此去路途遙遠,沒有香妞兒在身前伺候,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香妞兒緊緊環抱住李福壽,忍不住香肩一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