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雨點落在地上,濺起了白森森的水霧。
發黑的泥土早已一片泥濘,低洼之處全是積水。
塞爾瑪和他的同伴駕駛着一輛破破爛爛的多功能汽車,於一幢幢廢棄了不知多少年的房屋間穿行着。
「該死,快看不見路了!」塞爾瑪盯着前方,輕拍了下方向盤。
車輛的雨刷努力地工作着,但只能讓擋風玻璃保持一秒鐘的清晰。
「找個地方避避雨吧。」副駕位置的桑德羅提出了建議,「你又不是不知道,廢土上總是會出現各種極端天氣,而現在還是夏季。」
他們這支四人小隊是以廢土為生的遺蹟獵人,經常出入這裏,對類似情況並不陌生。
「好吧。」塞爾瑪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今晚能到河邊,明早可以回城的。」
雖然在北岸廢土怎麼開都不用太擔心出車禍,以這裏的人口數量、車輛密度,哪怕大雨傾盆,可視度極低,要撞到同類,也是一件低概率的事情,但作為「中級獵人」,塞爾瑪非常清楚危險不在於這個。
這種極端天氣下,北岸廢土本身就意味着麻煩。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前面會不會突然出現地面的坍塌,無從確認看似沒什麼的低洼之處究竟有多深,大雨傾盆中,你的車也許開着開着就消失不見了,所有人都溺死在了積滿雨水的舊世界涵道內或者被掩埋的過往河道里。
除了這些,還有山體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災害。
塞爾瑪藉助車前燈,勉強看清楚了周圍的情況。
這裏屬於舊世界的城郊,但當時紅河區域很多有一定財富的人喜歡住在這種地方,獨棟房屋配上草坪和花園,所以一眼望去,塞爾瑪看見了不少建築,它們有的已經坍塌,有的還保存完好,只是纏滿了蛇一般的綠色藤蔓。
昏暗的天色下,狂暴的風雨中,樹木、雜草和房屋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塞爾瑪依循着記憶,將車輛往地勢較高的地方開去。
沿途之上,他們一直在尋找可供避雨的地方,畢竟不能總是留在車內,這會增加能源的消耗,而他們攜帶的汽油只剩一桶了。
作為經驗還算豐富的遺蹟獵人,塞爾瑪和桑德羅他們都清楚避雨的房屋不能隨便挑,這些舊世界遺留下來的建築雖然看起來都還算完好,似乎還能屹立很多年,但其中部分早已破敗不堪,被狂風大雨這麼籠罩幾小時說不定就直接轟然坍塌了。
不知有多少遺蹟獵人就是以為找到了遮風避雨的安全處,放鬆了警惕,結果被活埋在了磚石、木材和水泥之下。
一棟棟房屋這麼掃了過去,桑德羅指着看起來最高的那個地方道:
「那棟似乎還行,地勢最好,又沒什麼大的損傷,就是蛇藤長得比較多,大斑蚊最喜歡這種地方了。」
「我們有驅蟲藥水。」坐在後排的丹妮斯笑着做出了回應。
他們很快統一了意見,讓車輛在黑沉沉的天空下,頂着狂暴的風雨,從背面駛向地勢最高處的那棟房屋。
破爛泥濘的道路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阻礙,還好沒有積水較深之處,無需繞行。
差不多十分鐘後,他們抵達了目的地,拐向房屋的正面。
突然,塞爾瑪、桑德羅的眼皮同時跳了一下。
那棟房屋內,有偏黃的光芒散逸往外,渲染開來!
「別的遺蹟獵人?」丹妮斯也看到了這一幕。
這是當前情況最合理的推斷:
別的遺蹟獵人因為狂風暴雨,同樣選擇了地勢較高的地方躲避。
他們沒去想面前房屋是否依舊有人居住,因為這是不可能的周圍區域的農田污染嚴重,種植出來的東西根本沒法吃,這換句話說就是附近無法形成有一定規模的聚居點,單純靠打獵,只能養活少數人,而面對天災,面對「無心者」,面對畸變生物,面對強盜時,少數人是很難反抗的。
當然,不排除這只是某些獵人的臨時小屋。
「還要過去嗎?」桑德羅沉聲問道。
於北岸廢土內遇到同行不一定是好事,對雙方來說都是這樣。
塞爾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