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多虧了你了。」青玉如獲至寶地接過了琥珀遞來的小瓷罐,小心翼翼地將之抓在手裏,千恩萬謝,「我用了這藥膏才幾天,傷口就大好,疤都快消失了。」青玉的另一隻手摸了摸臉上的傷處,既慶幸,又感恩。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這麼客氣。」琥珀笑盈盈地說道,估算着時間差不多,故意道,「我跟你說,這可是濟世堂那位神醫的藥,你可省着點用」
「我還要當差,就先走了。」琥珀捏着帕子轉過身,就要告辭。
青玉連忙道:「表姐,我送送你。」
青玉送琥珀出院門時正好與劉氏與楚千菱母女迎面相對,劉氏自是認得青玉的,但青玉只是一個二等丫鬟,之前劉氏也沒多看她,現在再看她,才想起了幾天前她的臉被碎瓷片劃傷的事。
劉氏方才在院外也聽到了這對表姐妹說的話,面沉如水。
「你,過來!」劉氏對着青玉勾了下指頭,青玉就低眉順眼地朝她走了過去,屈膝行禮。
劉氏又道:「把臉抬起來!」
青玉就乖乖地把臉抬了起來,劉氏仔細一打量,這才發現青玉的臉上只有一點點紅痕了,如果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劉氏也不知道青玉當時傷口有多深,只記得流了不少血,現在看着這好得未免也太快了。
楚千菱也湊過來看青玉的臉,也是一驚,急忙追問道:「青玉,你是不是用了這藥膏?」她指着青玉手裏那個白底藍花的小瓷罐,聲音微微尖利。
青玉縮了縮身子,一手緊緊地握着那個小瓷罐,應了聲「是」,又怯怯道:「這是奴婢表姐給奴婢的。」
楚千菱的目光霎時又看向了琥珀,目光似箭,像是要把琥珀釘在牆壁上似的。
劉氏替楚千菱問了琥珀:「這藥膏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琥珀回道:「這是我們姑娘從濟世堂買來的十全膏,青玉是奴婢的表妹,奴婢看她受了傷,就問姑娘求了一些給她。」
這句話對於楚千菱而言,無異於點燃了爆竹的引線,她霎時爆發了。
「你說,這是楚千塵的藥?!」楚千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簡直要氣瘋了。
楚千塵明明知道自己在尋濟世堂的那個神醫,明明知道自己要求藥,可居然瞞着自己,不把藥膏給自己了!
楚千菱二話不說地轉過身,衝出了院子,原路朝正院方向衝去,越走越快。
「菱姐兒!」
劉氏喚着楚千菱,而楚千菱充耳不聞,反而走得更快了。
楚千菱的腦子裏嗡嗡作響,似有無數隻蜜蜂在嗡鳴着,又似有一團團火焰在燃燒着
當她一口氣衝到正院時,恰好看到楚千塵從楚雲沐的房間裏出來了,怒火燒得更旺了。
「楚、千、塵,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楚千菱厲聲斥道。
因為跑了一路,她的氣息急促,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此時,夕陽已經落下了大半,金色的餘暉籠罩在屋檐與樹梢,勾勒出兩個少女娟秀的輪廓與衣衫。
楚千塵停下腳步,抬眼凝望着楚千菱,唇邊含着一抹抹淡淡的笑,雲淡風輕。
這種漫不經心的眼神和笑容,落在楚千菱的眼裏,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楚千菱的髮絲因為方才的奔跑有些凌亂,與她身前從容優雅的楚千塵相比,她顯得有些狼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黃昏清冷的晚風吹起了她的面紗,露出了她頰邊那道有些猙獰的傷疤,疤痕已經癒合,卻是形成了一條微微凸起的肉疤,宛如一條肉色的蜈蚣盤踞在那裏。
楚千菱下意識地拉住了飄起的面紗,心口的怒火也隨之躥得更高了,燃燒着她的理智。
她大步又朝楚千塵的方向走了兩步,擋在了楚千塵的面前,咄咄逼人地質問道:「楚千塵,你為什麼不把藥膏給我?!」
她的心裏又氣又急,覺得楚千塵分明就是故意的。
楚千塵不但故意毀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