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仰觀夜空,只一字一頓地朗聲唱道:「『暗——月——七——星——』!」
祁穆飛話音剛落,就見兩個窗口閃進七個身影,如流星過空,頃刻之間,七人便已站定,來者三女四男。
仨女的嬌鬟低嚲、玉肌香膩,臉上濃妝艷抹,叫人一時也辨不出她們的真實年歲,看着約摸碧玉年華,但看她們一個個搔首弄姿,賣弄風情,那一舉一動妖媚有餘嫻靜不足,混不似妙齡少女那般羞澀靦腆。
另則,她們身上的衣衫也過於單薄過於暴露,絳紗籠玉,可那束素纖腰、那玉雪肌膚卻依稀可見。柔腰裊娜,不勝柳風;秀肌滑膩,不勝羅綺。這一身雲裳艷則艷矣,卻終失了人間溫度,讓人看着清寒透骨。
三人進來後便不約而同地都圍到了祁穆飛的身邊,一左一右一後,儼然欲作夾攻之勢,一左一右二姝分別按住祁穆飛的左右手,而身後的那位則貼身倚在祁穆飛的背後,軟綿綿的兩條纖臂如弱柳輕折,從祁穆飛的耳下輕輕穿過,倏而又繞到了他腦後的天柱穴處,不多時便將祁穆飛的整個腦袋攬進了她的懷裏。
而吳希夷這邊,待遇有點差,既沒有縴手柔握,也沒有軟玉在背。左右各兩個老漢,一個個龐眉皓首、鶴骨霜髯,卻都還有一股彪虎之氣。進來之後,四人便如四座高山一般將吳希夷圍在了中間,前後二人隔絕了他的進退之路,左右二人則束住他的手腳,不讓他動彈,更不容他再碰酒壺。
「七爺果然見多識廣,連我們『暗月七星』都知道啊。」祁穆飛左側的一名麗姝首先贊道,笑齒微露,幽蘭暗吐。
而那祁穆飛卻一動不動,雙眼緊閉,也不看她一眼,枉她還一直殷殷地盼着他轉眸瞧她一眼。見祁穆飛不為所動,那女子便腰肢一軟身子一傾,索性臥倒在了祁穆飛的懷中。
其他兩個女的見狀,格格而笑,競相嘲笑其投懷送抱,沒個矜持。那女的見二人取笑自己,更加自恣,枕膝而欹,嬌柔婉轉,恨不得將自己這一身都付與了對方。
可要說矜持,這其他倆女的又哪個有呢?一個肆意地撩撥着祁穆飛的頭髮,一個盡情地撫摸着祁穆飛的臉頰,直欲惹得這血氣方剛的英英少年心旌搖動、神魂顛倒才好。
右側的一名麗姝見左側的搶先佔了自己的位置,甚是懊惱,伸出一根玉指在祁穆飛的手背上輕輕一點,從其無名指指根徐徐往上滑動,或揉或撫,或撓或搔,時輕時重,時緩時急,一寸一寸地往人的骨頭裏鑽,直到耳根,她才停住。
雙目緊閉的祁穆飛以為她就此罷手了,也就沒做防備。可忽然間,他只覺耳下一麻,似是被小貓兒撓了痒痒,綿軟的、溫熱的、粘膩的,自己右邊的半邊身子也不禁跟着一陣酥麻。當他猛然回過神來時,方知那是她的烈焰紅唇,他頓時臉紅到了耳根。
只聽那女的「嚶嚀」一聲,將那滑膩膩的粉臉直接貼在了祁穆飛那張白裏透紅的醉臉上。雙臉相偎,驚得祁穆飛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
柔情似水,熱情如火,此等飛來之艷福,教人如何消受?
然而,面紅耳赤的祁穆飛,卻依舊冷漠地寫着「拒絕」二字。
他很想從這三個妖艷的女子中抽身出來,無奈,手腳酸麻,全身無力,連自己的內力也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向來自認福薄之人,今晚卻要在這享受這無邊艷福,他很懊惱,也很沮喪。
「別動!七爺,你已經中了我的『飄飄壺中仙』,你應該知道這藥的威力?」說話之人乃是祁穆飛右邊的女子。
吳希夷自覺無趣,便細細打量起了這七人,此刻說話之人,是「暗月七星」中的龍丘玉衡,善用毒,一招「冰壺玉衡」是她的獨門絕技。所謂「冰壺浮沉月,冷浸乾坤骨」。七人當中,也數她最讓吳希夷頭疼,好好的一壺酒,經她的一雙手,就算是絕世美酒,也一滴不可沾得。
按下祁穆飛後,玉衡子又拖着那嬌滴滴的聲音道:「妹妹,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七爺竟是這等俊朗的翩翩美少年啊!哎,只恨我們與七爺沒能早日相見,若我早見了七爺,我定捨不得殺他,我呀,要把他留在身邊,旦為朝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台之下。」
「你這玉衡子,一見男人,就丟了魂。別忘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辦。」說話之人正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