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同地點了一下頭,頓時着急了,趕忙進勸道「姑姑,此人巧舌如簧,那根沒廉恥的舌頭不知騙了多少女人了呀!你可千萬別信他!」
「怎麼?你覺得我會和那些女人一樣?」玉蕊冷冷道。
「不不不,」黑面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道,「姑姑天生麗質,風華絕代,英邁出群,超然絕俗。豈是那些凡夫俗女可比的?」
「哈哈……」沒等黑面佛話說完,林江仙便放聲大笑了起來,「我一直以為我嘴裏這根舌頭已經夠沒廉恥的了,今天見識了前輩您這根舌頭,方知在下見識之淺薄啊,慚愧!慚愧!」
慚愧的話語與放浪的笑聲串通一氣,相互勾結,形成了一種奇異而鮮明的諷刺效果,讓黑面佛那根不耐激的舌頭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不適。
「林江仙,你休要在這裏指東道西,指桑罵槐,眼下事實俱在,你抵賴不掉了。」
「事實?你說的就是事實了?」
「事實,不用我來說,大家都有眼睛,都有耳朵,都有判斷。你,分明就有所隱瞞!」黑面佛張開雙手,以一種十分自信且豪邁的眼神指了指周圍所有人,可惜沒有得到「大家」的目光回應,不過,這並不影響他那被熱情的自我情緒所過度渲染過的神氣。
「你給我老實交代,遇到陸淵博之前,還有你擺脫陸淵博之後,究竟幹了什麼?其實呢,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啊原本定是打算要和那黑衣人碰頭去的,不巧冤家路窄,遇上了陸淵博,所以你就留下了那枚香纓,目的就是要讓你的同夥找到祁夫人。是也不是?」
林江仙冷冷一笑,扭頭而過,從湖面上吹過來的一縷細風吹進了他的眼睛,讓他的雙眸頓時蒙上了一層淒迷的色彩。他的嘴角痛苦地抽搐了兩下,似乎在訴說有口難辯的絕望。
「是啊,大家都有眼睛,都有耳朵,都有判斷。你,不就想知道天屍眼的破解方法,然後找鬼金羊博輿,去報當年你被他嚇得——竟錯手殺了自己已經懷孕八個月的妻子——的仇嗎?」
「笑話!我要報仇,還需要你給我說什麼天屍眼的破解方法?不是我吹牛啊,若不是他鬼金羊博輿這麼多年一直躲着我,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原來不是你殺不了他,是你根本連他的影子都抓不着啊!」
「林江仙!」
被林江仙再次當面譏諷,黑面佛再也忍耐不住,頓時暴跳如雷,火冒三丈,滿臉濃密的絡腮鬍子瞬時如戟怒張,一根一根如刀似劍,恨不得立時戳進林江仙的嘴巴里,將那根又臭又硬的舌頭化成齏粉。
雙方各執一詞,爭吵不休。吳希夷聽得頗不耐煩,他只想知道是誰帶走了師瀟羽,可這兩個人除了這種毫無意義的互相指摘互相攻訐,就再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了。
「都給我住口!你們要麼告訴我那黑衣人是誰,要不然,都給我閉嘴!」吳希夷心煩意亂地大聲呵斥道,病弱的身子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正當此事陷入僵局之時,人群後頭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玉川閣閣主到!」
竹茹回來了。
竹茹左旁相扶者是鍾凌岳,右旁是秋水堂的兩位女使。身後跟着鍾凌岳的三名隨從——「靈鶴三傑」沐雲平、楚天闊、海如雷。
原本後面的三個人為了偵察敵情勘查路況,比前面四人先行一步,到客棧時,聞知眾人皆在落星墩,三人便飛身趕了過來,悄無聲息地隱於石壁之後。待得主人歸來,三人才現身露面,若無其事地尾隨在主人身後。
人群中第一個衝到竹茹身前的就是與她有着「星竹之約」的南星。
兩個人一見面,便抱頭痛哭了起來。無盡的淚水在訴說着兩人的悲傷,無言的哽咽在訴說兩個人的歡喜,此情此景,實在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在場之人除了個別心腸硬的人,無一不為這對久別重逢喜極而泣的姐妹而動容。
「竹茹!你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南星激動地說着,她看到竹茹的臉上也和她一樣佈滿激動,可不知怎的,她總覺得竹茹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她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裏變了。
是,竹茹刻下身上穿的的衣衫並不是昨日的那一身,竹茹刻下的髮髻也不是昨日的隨雲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