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覺。有頃,她才問道:「昨晚,誰來過?」
「昨晚?」丁香認真地回想了一下道:「昨晚就祁爺來過。」但是她沒有弄明白師瀟羽的問題。
「不是,我不是問這個,」師瀟羽重新問道,「我是問昨晚有誰來過祁門?」
丁香這時才恍然,急回稟道:「昨晚師家大樂正派人來過,就是送這鈴鐸來的。那人來的時候,您和祁爺都還沒回來,所以是黃管家收下的。黃管家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麼,只知道是送您的,就立馬遣人送了過來。直到您和七爺回來,七爺親自打開,婢子才知道那匣子裏頭裝的是個鈴鐸。」
「那是祁爺掛上去的?」
「嗯。」丁香點頭道,「祁爺昨晚掛了好半天,掛了取,取了掛,總是搖頭說不對。要不是谷家的人來,他怕是這一晚都要耗在這兒了。」
想到祁穆飛煞費苦心地攀緣掛索,師瀟羽不禁在心裏偷偷地笑了,可一聽到谷家的人深夜造訪,她的心頭忽地掠過一絲不安:「谷家的人?那麼晚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黃管家來報的時候,是拿着谷家的景星帖來的,說是有一批新的東箭南金打造好了,想請祁爺過去瞧瞧。」丁香一邊回想一邊回答道,儘管她也覺得這麼晚還請主人過去很不合常理,但她終沒有想太多,當然,她也想不了太多。
「哦……」師瀟羽眉頭微蹙着點了一下頭,她覺得那份景星帖里大有文章,可她又捉摸不透裏面的玄機。
「夫人,」師瀟羽正思忖間,仰着頭望着鈴鐸的丁香向她問了一問題,「祁爺這鈴鐸掛對了嗎?」於她而言,祁穆飛昨晚在這大費周章地解鈴系鈴比之谷家之人漏液前來更為費解。
「你覺得呢?」師瀟羽笑而不答。丁香赧然一笑道:「婢子不知,我只知道這鈴鐸的聲音真好聽。」
「好聽就對了。」
師瀟羽微微一笑,望着曼音鈴鐸,心口忽覺一股暖流涌過。
風鐸駐檐下,世世得好音——這是她父親告訴她的,而她,則在一個螢光熠熠的夏夜把這句話告訴了她的二叔。
「玉川閣竹茹給夫人請安。」
就在二人在廊下觀鈴時,玉川閣閣主碧筠公子已經候在了堂外,經人通傳後,師瀟羽讓丁香引着她來到了廊下。
「不必如此客氣,快請起吧。」
「多謝夫人。」
「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稟夫人,祁爺和夫人的行李皆已安置妥當,屬下過來只是想確認一下,夫人可還有別的東西要帶?」
師瀟羽面露詫異:「這事兒,不是南星和緋煙在負責的嗎,怎麼勞煩起你來了?」一旁的丁香也是十分的詫異:不出夫人所料,此人果真要隨行啊?
想着想着,她開始擔憂起來——這可怎麼是好,怎麼換她隨行了呢?
竹茹躬身答道:「靈樞閣和素問軒乃祁家重地,不可一日無人防守,所以靈素雙璧的空明劍這次負責留守。」
「所以你替了緋煙?」師瀟羽的語氣頗耐人尋味。
竹茹隨行,在她意料之中;緋煙被替,卻在她意料之外。儘管在南星和緋煙之間,她也更屬意笑口常開的南星,但她覺得依祁穆飛的風格,應該會選擇敦默寡言的緋煙才對,怎麼會替換掉緋煙呢?
「竹茹見短識絀,武藝不精,原不足以保衛主子,只是您和祁爺都不在,玉川閣便是虛設,所以竹茹斗膽請命,與夫人伴駕護行。」竹茹道。
「碧筠公子,太謙虛了。讓你做我的護身符,豈不是大材小用?」
「材大材小,有用才是材,無謂大用小用。」
「那一路上,可是要辛苦你了。」
「職責所在,不敢言苦!只要主子平安,屬下便心安。」
「既是同行,以後就別主子屬下的叫了,我聽了不安。」師瀟羽帶着女主人的威嚴吩咐道,竹茹俯首聽命,道了一句「屬下遵命」,答完,她面帶慚色把頭俯得更低了。
一旁的丁香見狀,嚇得大氣不敢出,惴惴不安地瞥了主人一眼,師瀟羽沉沉地嘆了口氣,轉身言道:「前路漫漫,願你我同安。」
說完,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