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貴族被打死,親戚們幾乎沒有人樂意接濟傑里斯,依靠着走街串巷地搶奪食物,傑里斯才勉強的活到了冬天。
梨子聯邦的冬天是如此的冷冽,它漫天飛舞的雪覆蓋了所有人的視線,歷年來,總有喝得爛醉的人被這大雪給冰封,帶走年輕的生命。
如今,年幼的傑里斯也不得不獨自面對這無情的風水,他在寒冬女神的輕撫下瑟瑟發抖,溫度一點一滴的下降,手指也逐漸地僵硬,冰冷。
傑里斯無助地抬起頭,街道上的積雪越來越深,已經堆積到了他膝蓋大小的位置,行人早已經不見蹤跡,大衣早已經無濟於事了,它留不住一絲溫度,對於傑里斯來說也不過是了勝於無的取暖。
昏黃的路燈下,雪花還在一片一片的落下,將這個世界渲染成非黑即白的美麗世界。
在炫目的白色世界裏,傑里斯看見了一個穿着黑白色運動服的黑髮少年浮咋子半空中,少年的皮膚像雪一樣的白,氣質溫潤,手指細膩白皙,像是那些平易近人的貴族少爺。
可是,這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男孩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認知,潛意識裏,面對這個人,他只覺得驚懼與惶恐,這樣的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仿佛這樣的情緒在他出手之前就寫入了他每一寸記憶。
仿佛弱小動物面對天敵,與生俱來的驚恐與防備。
「站起來,不想凍死的話,按我說的做。」
貴族少爺一臉無奈地站在旁邊,講話的聲音很輕,很低沉,像是一根羽毛,稍稍的撥動聽者的心房。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男孩裹緊了自己的老舊小棉襖,黑色的頭髮幾乎蓋住了他大半的臉龐。
「你還想不想活了?不想活說一聲,我也不想要那麼喪的精神夥伴。」
莫楚辰瞧着刺蝟一樣的男孩,也沒有特意地親近。
「你說什麼?精神夥伴?」男孩目瞪口呆:「你騙人,我就沒聽說過誰的精神夥伴是人類的模樣!」
而且,我怎麼覺得,這個所謂的精神夥伴隨時隨地都可以把寄主殺掉?。
最後一句話,男孩沒有說出口,他也沒膽子那麼吐槽。
「愛信不信,去旁邊的空地上,拉住一根草繩,下頭是一個下水道。」
莫楚辰飄到了附近一處積雪較少的地方,他象徵性地跳了跳,輕飄飄的精神體質沒有在地面上留下一絲的痕跡。
看到這裏,男孩也不得不相信,眼前這個貴族一樣的少年就是自己的精神夥伴了。
只是,他有些費解,為什麼象徵着自己潛意識的精神夥伴會是這個模樣,難道他潛意識裏覺得自己應該是個貴族少爺?。
滿懷着疑惑與不解,男孩哆哆嗦嗦地來到了空地,果真找到了一條草繩。
打開之後,一股夾帶着惡臭的熱浪吹拂了過來,此刻幾乎要凍僵了的男孩也顧不得那臭味了,他麻利地抓着簡陋的鐵扶梯,鑽入了下水道。
一直到落地,男孩才發現,下水道並沒有他想像中的簡陋與骯髒。
這裏負責運輸污水的主要是十幾條分佈複雜的寬闊活動水道,留給人走動的地面很大,靠近水道的邊緣還有生鏽的欄杆擋住。
「那麼多人?」
等男孩適應了這一份黑暗,他才驚訝地發現,下水道里還有十幾個流浪漢抱團坐在角落,他們人手一條舊棉襖,缺了一塊的鐵碗上放着香煙頭,檳榔,或者半截吃剩的法棍麵包。
在看見男孩下來的時候,流浪漢們見怪不怪地看了一眼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這個暫且還算溫暖的下水道里隱藏着不下百個流浪漢,他們來自於五湖四海,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正當男孩手足無措的時候,在下水道的深處,傳來了淒涼的樂器演奏聲。
那聲音居讓人聽不出個什麼調調,只是聲音綿延悠長,蒼涼哀怨,聽得人心裏發寒。
「唉,張老三又在吹嗩吶了,快把耳朵捂起來!」幾個流浪漢嫻熟地找出了棉花堵在自己的耳朵里。
「有那麼誇張嗎?」
男孩一臉懵,雖然說那個樂器聽起來不怎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