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卻露出淺淺笑意,開口問道:「一起走走?」
許昀神態依舊無波動——
片刻後,方才道:「可以。」
走走就走走,誰怕誰?
他抬腳走在前面。
皇后便跟上去。
蹲在芭蕉叢後的許明時看着二人一同離去的背影,整個人仿若石化般僵硬,一雙眼睛亦早已瞪得如銅鈴——便是此時搬出去,當鎮宅石獅來用也未嘗不可。
——且還是那種大獅子懷裏抱着小獅子的那一種。
大獅子懷裏的小獅子甩開了捂着長喙的那隻手。
眼看那兩道身影離去,許明時依舊無法回神。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二叔,和……皇后娘娘……總不能——?!
那喬先生怎麼辦?!
不……那個,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可是皇后娘娘!
自覺發現了驚天秘密、且認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會知道這個秘密的許明時猛地起身——不能他一個人震驚,他要去告訴許明意!
他這邊抱着大鳥拔腿便跑,許昀和皇后二人不緊不慢地走着,一路寂靜無言。
走過一座架於窄溪之上的木橋,隱有夜風送着桂花香而來。
二人便循着香氣而行,在一株金桂樹下慢下了腳步。
皇后:「我……」
許昀:「你……」
二人同時出聲,皇后看着他笑了笑。
「……」許昀微微錯開視線,沒好氣地道:「想說什麼就快說,我可沒工夫跟你這麼耗着。」
皇后卻仿佛並不覺得受了冷待,依舊笑着:「方才一路來,就這麼走着,覺着很舒心,仿佛一切都慢下來,靜下來了。」
許昀的身形又挺直了些。
有他在一旁陪着,能不舒心嗎?
這待遇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現在她總該知道珍惜了吧?
「許先生——」皇后開口,看着他道:「我這般稱呼你,你先莫要生氣。」
畢竟現下她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才算妥當——
這並非是她有意疏遠。
而是道歉的話說出口之前,一切不容混淆。
「當年之事從始至終都是我的錯,論起虧欠,我也實在欠了你太多。」月色下,她神色慚愧卻無迴避之色:「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住,卻拖到今日才開口……」
聽着這句等了太久的話,許昀的唇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
片刻後,適才聲音定定地道:「原來你也知道——」
皇后看着他:「我當然知道,做錯了事,又豈會不知。」
「好一句豈會不知。」許昀的視線總算回到了她臉上,同她對視着,冷極的聲音里儘是克制:「究竟是為何?我一直想問你一句究竟是為何!」
「吳景盈……這些年我時常在想,是不是當年我於你而言根本只是可有可無?要亦可,不要亦無妨,所以你才能說扔便扔,甚至連句話都不必留!」許昀緊緊盯着她,冷白月色下,眼睛已微微泛紅。
對上這雙眼睛,皇后微微搖頭:「不是……」
「那又是什麼!」
「……」皇后握着衣袖邊沿,其上繡有蓮枝蔓蔓。
除了一句對不起,她的還確欠一個解釋和交待。
短暫的沉默後,她說道:「當年我曾為了你我之事私下求過父親,父親不肯鬆口答應……」
但那時她並未覺得當真就無望了,相反,她以為,她最終還是會像阿姐當初嫁與燕王一樣,得到父親的成全。
父親當下只是在思量,在考驗許昀。
或是放不下顏面,在等鎮國公一句軟話。
「我原以為求得父親改口,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可很快京中出了變故,先皇殯天,阿姐也出事了……」
「阿姐之事後,父親與我單獨長談了一場,同我陳明了當下局勢,與許吳兩家結親之艱難,及種種弊端……」
那一晚,父親未有再提及反對的話,只是問她,如若她堅持,是否能夠承受
596 行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