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平靜而從容的少年身影——
可她還是很想抱一抱他。
等見了面,一定要好好抱一抱他。
而更叫她不曾想到的是,這吳景令,竟是前朝寶慶帝姬之子,屢屢在京師作亂的紫星教背後的主人。
這一查,查出的竟不單只是吳家的內奸。
吳景令……
那名在族中頗有些威望的吳氏族人……
所以,上一世背叛吳家的究竟是誰?
若細細推來,她還是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居大。
吳景令想做的事是光復前朝,而上一世朝廷拿到了她許家的兵權後,燕王一度看似是處於劣勢之下,吳景令想要天下大亂,而在他的目的達到之前,他還要利用吳家來成事,想來沒有理由會將吳家早早推向毀滅的深淵。
但這亦只是她的猜測,人心與局面一樣每日都會有變化,上一世定南王決定焚去定南王府的背後究竟是怎樣的一番取捨,非當時在場親歷之人不會知曉。
重要的是,藏在吳家的隱患已被拔除,那場悲劇不必再重演了。
思及此,許明意的心情適才輕鬆了些。
再往下看,便多是些瑣碎之事了。
字裏行間,卻也叫她看得嘴角彎起。
待讀完了信,便叫阿葵鋪了紙,提筆回信。
剛擱下筆,見天目晃晃悠悠地從外面回來,想着瞧都瞧見了,便伸手在大鳥身上擼了一把,順下了兩根毛來。
照舊塞進了信封里。
阿葵瞧得暗暗有些不安。
這眼看就要入冬了,天目本就沒幾根毛……
吳世孫的信若再來得勤些,天目該不會要光着身子過冬吧?
還是公子有先見之明!
先前給天目的毯子織成了,大約是練熟手了,公子近來白日裏跟着姑娘在各處辦事,晚間還不忘點燈熬油地琢磨着給天目織坎肩兒……
她昨日得了姑娘吩咐,去給公子送兵書時,就有幸得見了公子坐在書桌後認真織作的情形。
那感覺怎麼說呢?
就還,挺像一位慈母的……
叫人覺得如果自己能有這樣一位母親,實在是一件很安心的事情。
說慈母慈母便到——
許明時是來報信的,一路走得很急,道是軍營里出事了。
許明意聽了,片刻沒有耽擱,隨手扯下掛在紫檀屏風上的披風,當即便叫人備馬,帶着許明時出城往軍營的方向趕去。
「祖父可在帳中?」
她在主帥帳前下馬,邊問道。
「姑娘。」幾名士兵連忙行禮,道:「將軍不在帳內,此時應是在練武場。」
許明意立刻道:「帶我過去。」
「是。」士兵應下,在前帶路。
許明時的馬慢了些,晚一步趕到,匆匆追上前去。
去練武場的路上,許明意已經問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三百里開外的青雲江畔,有一名為青雲寨的山寨,山寨中人乃是悍匪出身,自前朝時便生了根,後因亂世聚集各路人馬而壯大——
當今大慶朝建國後,這些人倒還算安分守己,頗有了幾分自給自足的自覺,輕易已不再生事,但一直也仍是朝廷的一塊心病。
可青雲寨有青雲江作為屏障,那吊橋說砍隨時便能砍,其內據聞又收留了許多各路高手在,官府數次出手都未能討得了絲毫便宜。
可就在約十日前,青雲寨中人突然傾巢而出,跨過青雲江,揚言要取她祖父性命,替當今寨主報當年殺父之仇!
這仇據說是當年她祖父征戰時結下的,眼下眼看她祖父反了,沒了朝廷『庇護』,便要找上門尋仇來了……
真真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典範。
且這些人一路而來,沿途還不忘大放厥詞,揚言定要取回她祖父項上人頭,帶回青雲寨以祭先老寨主亡魂。
哦,還說了,還說要把她祖父的孫女——也就是她,一併搶回去,給少寨主做壓寨少夫人。
日前明時氣憤難當地將此事告知她時,
624 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