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於野地,除了偶爾見到坍塌的村落,全無半點人煙。馬蹄踏落的聲音,只驚動了野獸狂奔逃竄,在深草密林間展現其矯健身姿。
雷遠策馬走在騎隊最前。
身為兼任多個二千石職位的軍政大員,雷遠從來都不講究排場。此刻他一如既往地穿着淺灰色的戎服,外罩一件普通將校所着的皮甲,腰間懸了利劍。然而將士們對他只有更加敬畏。
十日之內,奪取大郡、擊敗數萬曹軍、俘虜曹公麾下首席大將,這豈是尋常庸將所為?放眼當今天下,有過如此輝煌戰績的能有幾人?
此等人物根本無需外物來展現威嚴,只憑他冷峻而銳利的眼神,就足以使得數萬人為他效死了。
此時馬忠騎着一匹黑馬,緊隨在雷遠身後,略差半個馬身。
這位長史並不是那種多謀善斷的出眾謀士,在此前也不熟悉江淮情形,但在這時候,卻成了雷遠極佳的臂助。他文武兼備,嘴上能說,筆下能寫,必要時也敢動刀子;夏侯惇所部曹軍的收降整編過程中,多賴馬忠之力。
只是馬忠此刻的臉色不太好。前日裏他去弋陽一線探看曹軍動態,結果不慎遭到一隊曹軍突襲。他且戰且退脫身,背後中了一箭。所幸有甲冑遮護,箭矢刺入不算很深,只是失血稍微多了點,以致說話的中氣不足。
此刻他向淮水北面指點着,為雷遠解說道:「將軍你看,從右到左,分別是富波、原鹿和期思三城。此前夏侯惇所部從安豐等地逃竄之後,留下了三名別部司馬各統千餘人在這三城與我方對峙。」
「我記得前日裏,期思的曹軍曾南下試探?」
「是,駐紮在期思的曹將是別部司馬成剛。此人乃呂布的麾下驍將成廉之弟,甚為勇猛,三日內連續渡河滋擾我方,一度接近蓼縣。所以昨日郭校尉和丁校尉聯軍攻入期思,斬殺成剛,並焚燒了他們的糧秣物資。」
雷遠沉吟片刻,喃喃道:「幹得好。只是,期思太靠南了。」
「什麼?」
「派人通知郭竟,讓他不要急着回來,先往北去,打一打富波、原鹿兩城。進而再向新蔡、固始、汝陰等地走一趟,破幾個塢壁,殺一通。我會遣人送去我的旌旗,讓他儘量造成聲勢,就說,我雷遠即將起兵攻向許都!」
馬忠連連苦笑:「將軍,咱們的聲勢已經夠大了。這個這個……是不是該適可而止?」
「還不夠。汝南太守滿寵還在襄陽沒有動,最好能把他調動回來。」
馬忠神色一動:「原來我們……」
「沒錯,我們不必原路返回。當曹軍的注意力集中到北面,我們就一口氣向西南,打穿江夏郡北部,返回荊州。關將軍會出動荊州水軍接應我們,如有必要,他會親自出戰文聘。」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