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站在房頂,此時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少女,不由得眉頭微皺,暗忖道:「這人身手奇差,如何能潛入苗府,莫非有什麼來歷不成?」
他也不喝破這少女的行蹤,只是在房頂上暗暗觀察,看她究竟要耍什麼把戲。
這少女對梁言毫無所覺,她跳入院中後,就急不可耐地跑向了另外一邊的牆壁,伸手拔下一塊石磚,露出一個小洞,緊接着就探頭探腦地湊了上去。
梁言居高臨下,此時看得分明,那牆壁對面正是苗府護衛的訓練場。
「原來是個來偷師的?」
梁言心中好笑,這種事情他本不願管,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好歹是苗家的賬房先生,這少女若是去別的地方還好,但偏偏跑到自己院中,如果惹出一些事情,豈非牽連到他?
想到此處,他足尖一點,輕飄飄地落入了院中。
那少女正把頭埋在牆上的小洞裏,看得十分起勁,冷不防自己肩膀被人輕輕一拍,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慌慌張張地轉過身來。
好在這少女雖然驚慌,但並未失智,知道自己此刻是在做賊,急忙把手捂住嘴巴,努力讓自己不發出驚叫,同時瞪大了雙眼看着梁言。
「你是誰?」梁言看她一眼,淡淡問道:「如何能潛入苗府?」
那少女見他並無惡意,稍稍恢復了幾分鎮定,不過卻並未回答他的話,反而反問道:「你又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梁言眉頭一挑,喝道:「我是苗府的賬房先生,自然應當在這裏。你別東拉西扯,若是不好好交代,我即刻就把你送去見趙統領!」
那日家丁說了,趙統領負責苗府的護衛工作,為人冷酷嚴苛,尋常人根本不敢招惹。故而梁言直接搬出此人,想要讓她心生畏懼。
豈料那少女非但不懼,反而眉頭一皺,開口說道:「不對啊,李老一個月前就告老還鄉了,這院子空置了月余,什麼時候又來了一個新的賬房先生?」
梁言聽得微微一愣,旋即問道:「你是苗府之人?」
少女也是一愣:「你不認得我?」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後,還是少女先開口道:「我爹就是苗岳。」
梁言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位,就是苗家的大小姐。
他此刻到底還是苗家的賬房先生,就作勢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大小姐,唐某是五日前被高管家招入府中的,興許是高管家還沒有知會小姐。」
「原來如此。」少女點了點頭,也沒有半點架子,只是搓了搓手,訕訕一笑道:「唐先生,咱們打個商量唄,我來這裏的事情,您老人家能不能別講出去啊?」
其實梁言幻化的唐羽,也不過二十出頭,根本比這少女大不了幾歲。但在她以往的認知中,這賬房先生就該是個年過六旬的老先生,此刻緊張之下,一不留神就喊錯了稱呼。
梁言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地說道:「我有這麼老?」
「啊!」
那少女反應過來,臉上頓時一紅,更有些訕訕不知所措了。
梁言心思一轉,忽然問道:「你是苗府的大小姐,又何必偷偷摸摸,好似做賊一般?」
少女臉色尷尬,有些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爹不讓我練武,非要我學女紅,說是大家閨秀都應該如此。但我偏偏不想學那些東西,我想要練武。」
「想要練武?」
梁言上下打量了這少女一眼,見她身形削瘦、娉娉婷婷,根本不像個練武之人,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你這身子骨,不適合練武。」
梁言原本的意思是:「你骨骼太細,底子不足,不適合練武!」,但落到少女耳中,卻誤會成了:「女孩兒家家的,耍什麼武藝?」
少女臉色微變,怒道:「你也瞧不起人!女孩怎麼了?女孩一樣能習武,這都是你們的偏見!」
梁言輕輕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少女接着說道:「若是爹爹肯讓人教我習武,我絕不會比這些男人差。你看這招『斬鋼指』,那個黑衣武師明明下盤不穩,指尖卻偏要強行去斬別人腦門,這一招中宮大開,等若於自尋死路!」
梁言聽得微微一愣,不由得也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