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她剛剛打整完畢。
來者一為跟隨應玄機數百年的僕從,被賜了主人姓氏的應化龍,其已入元真之境,常代應玄機教授座下弟子諸法,在先天教頗有地位,即便是先天教聖女,亦須對其執半師之禮。
另外一人,周伯卻並不認識,其作青年模樣,面容頗為俊俏,錦衣華服,眉宇間隱隱有股戾氣,氣息變幻莫測,周伯難以揣度,但看其人走在應化龍前頭,便知其地位還要高出應化龍一頭。
周伯不敢怠慢,遠遠地看到兩人駕劍光直貫而來,立刻躬下身子,大禮問候:「拜見應長老!
我家主人正在沐浴更衣,稍候便會趕來,還請應長老稍作等候。」
應化龍雖是奴僕,但在先天教內等同一位長老,在教內一應小字輩皆以長老稱呼於他。
應化龍面上沒有表情,聞言沒有絲毫回應。
而其緊緊跟着的那氣息莫測的青年則冷冷地盯了周伯一眼,也不與他言語,直接放開神念,越過整座洞府已經關閉的層層禁制,欲在其中探出李清兒所在方位!
周伯已然出聲提醒過他,自家主人正在沐浴更衣。
其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放開神念,肆無忌憚到處探查,無禮又蠻橫,更令周伯驚怒交加:「閣下怎能如此行事?!」
說話之間,周伯神魂衝出頭頂,顯化一道蒼青虛影,一道虛空大手印網羅四方,意圖攔阻那青年的神念籠罩!
也是周伯知道今日要離開洞府,早早地關閉了洞府之內各處禁制,匯成一枚禁制種子,留待交給後來者,若非如此,對方神念想要肆無忌憚穿梭洞府內外,簡直是異想天開!
此人行為如此冒犯,進了山門就好似成了此間的主人一般,周伯出手制止,反遭了應化龍的呵斥:「停手!
他想做什麼,你讓他做就是!
聖女明知今日我等要來接她回去,偏偏躲着不肯見人,孰知她是不是已經離開此間,只放你在這裏做個擺設?!」
說話之間,應化龍身畔浮現一道骷髏虛影,白骨大手印挾裹沛然先天元真,凌空擊向周伯的虛空大手印!
其乃是神魂元真的強者,豈是神魂虹化的周伯能比?
縱然只是一道分神演化的大手印,周伯也抵受不住——蒼青色虛空大手印登時出現衰敗荒蕪之相,連抵禦那青年神念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其突破去!
那青年眼神淡淡,掃了周伯一眼。
面上神色,好似是在嘲弄周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周伯久為聖女僕從,素受尊崇,從前縱在應化龍面前,也總有幾分薄面,未想到當下對方竟如此強蠻羞辱自家主人,主辱臣死之憤慨登時充塞胸膛,就要拼命抗禦,據理力爭,不叫對方得逞——
此時,山門內外,諸氣流變。
隱然間一道手印自虛無之中生出。
翩然一轉,便將那青年籠罩四方的神念統統兜羅去,從虛無里生出的手印漸生出紫青二色,顯發灼然雷光,挾裹莫大天威,一掌蓋向了青年!
李清兒自石階後娉婷走出,足踏虛空,步步生蓮。
她面色清寒,姿容傾城,猶如謫落凡塵的仙子,一雙秋水長眸淡淡掃過青年,目光落在應化龍身上,聲若幽泉,清冷空寂:「應化龍何時成了先天教的真長老?
卻來拿捏我這個小聖女?」
真長老,小聖女。
兩相對比,頓叫應化龍眼中厲色暴漲,氣勢猛然拔升:「我奉老主人應玄機之命,前來接回聖女閣下。
只是盡職盡責行事,怎敢拿捏聖女?!」
他感應到聖女氣息比在山門之中時又有精進,但綜合諸方情報,知悉其並不曾在大禪寺遺蹟之中獲得機緣。
既不曾在大禪寺遺蹟得到機緣,突破元真之境,此後又哪裏有機會跨入元真層次?
因此當下也只當對方是個虹化巔頂的弟子而已。
縱然實力精進,亦難比真正神魂元真的自己!
料定這一節,應化龍展露氣勢,一定要在此時壓過李清兒一頭——此女平素里皆稱自己為應長老,今日竟敢以此羞辱自己,稱自己是『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