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忘卻了方才的窘境一般,將雙手往身後一負。
「苟無月?」
幾乎要被白衣陣營氣勢完全壓垮的聖奴一方,在這一句淡然的話語聲下,劍意直接被破開。
蒙面人肩還是佝僂着,但微微一舒張,天便仿若都要被捅破了。
似乎這世上,根本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鎮得住他。
「氣勢?」徐小受驚覺。
這一幕,像極了自己在「氣吞山河」幻境中遭遇到那般困境時的最後一眼。
天底下,真正擁有絕對自信之人,是不可能被任何氣勢壓垮的,即便他看起來僅僅只有後天境界。
「劍意!」
「這傢伙也是古劍修,他一下子破開了無月前輩的劍意碾壓!」
「好傢夥,這是什麼境界?」
「他也是劍仙不成,這麼輕而易舉……」
「開什麼玩笑!這就劍仙?天底下劍仙也就七位,有這傢伙的名頭?」
「那他……」
「無月前輩根本沒有動真格罷了,他的劍意,本就是方才用來對抗那年輕人的,根本無足輕重!」
「噢噢,真是這樣麼?」
白衣的傳音頻道之中,當即也一派喧譁。
雨聲滴滴答答,安靜的現場之下,是一片波濤洶湧。
誰都看得出來,這個時候,蒙面人是真的直面上苟無月了,換個說法,就是硬鋼!
「你認得我。」
苟無月的語氣中沒有半點驚疑。
他能從蒙面人初醒時和現下兩句「苟無月」,直接判斷出對面這個遮頭裹面的人,是真的認識自己。
因而,話語聲中沒有半點疑問。
「嗡!」
劍鳴聲起。
苟無月低頭,緊緊攥着名劍奴嵐之聲。
自從這蒙面人甦醒,奴嵐之聲便仿若察覺到了同級別的敵人一般,震動幅度強得可怕。
這是多少年未見的場景了?
苟無月蹙了蹙眉,道:「可是你認得我,我好似不認得你?」
「而天下古劍修,但凡出名之輩,無我苟無月不識之人,所以,我應該也認得你。」
「你是誰?」
蒙面人目光從名劍奴嵐之聲上移開,蜷了蜷手指,他兩手空空。
「聖奴首座。」
說了句廢話,蒙面人接着道:「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這事,到這裏就可以了。」
他放眼掃了周遭白衣,微微點頭。
「陣仗是很不錯,但給我個面子,都散了吧,各回各家。」
哈?
白衣一眾聽懵了。
這又是哪裏冒出來的二傻子??
先前那年輕人天真蠢萌也就算了,怎的這個聖奴首座,也這般自負?
面子……
這般口氣,真的是完全不把此地所有人,放在眼裏啊!
「哈哈哈!」
白衣人群之中,終於有人憋不住了。
這一個兩個的,真當他們白衣這般架勢過來,是專程來開玩笑的?
人群之中飛射出了一道魁梧身影,袖袍一甩,便怒聲道:
「管你丫的是誰,干趴了再說!」
「這裏七支白衣小隊,外加一個『覆國天罩』,更是動用了七八百聖神衛的場外支援,太虛來了都破不開。」
「你們這聖奴,是小丑雲集麼?真以為靠幾點唇舌功夫,一個個可以頂天了?」
「依俺看,無月前輩也不需同他們廢話了,直接斬了就好!」
他一抬手,底下的白衣也站不住了。
「對頭!」
「無月前輩,甭和他們說了,時間拖得久了,指不定……」
「呸,干就完事遼!」
很顯然,在蒙面人看來十分淡然的一句事實,落到這幫人耳中,確實成了嘲諷話語。
耗費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他們可不是過來此地聽戲的。
苟無月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
那飛空的魁梧白衣便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胸膛一挺,目光灼灼的刺向了蒙面人。
「覆國天罩?」
蒙面人低喃了一聲:「略有耳聞……但,你是誰?」
「我名程圓!」
「多大?」
「三十二!」程圓傲然,三十二歲,能入白衣,確實有值得驕傲的資本。
「什麼修為?」
「王座!但在『覆國天罩』的增幅之下,實力可比斬……」
嗤!
根本不曾有任何動靜,可虛空突兀的一聲輕微嗤響,那程圓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一道血色直接灑落半空。
下一秒,程圓雙目瞪得滾圓,伸手死死掐住了脖子。
可汩汩而出的血流,卻是從他的指縫之中滲透而出,直接染紅了一身白袍。
「我管你是誰?」
「但區區王座修為,也才三十二歲,充其量,也就是個青年輩。」
「那麼,大人說話,你就不要插嘴。」
蒙面人淡漠着移開了目光,看向苟無月:「他還有三分鐘可以活,如若不及時施救,很快就會死。」
「我並不想殺人。」
「但如若你帶來的人,都是這種貨色,一旦開戰,你的損失,比我的大。」
他仿若在陳述一個事實真相,聲音無波無瀾,平靜無比。
白衣同時被嚇着了。
無月前輩出手,甚至還有拔劍的動作。
可那蒙面人,根本沒有一個人看得見他有何動作。
人,便直接被封喉了?!
「三分鐘……」
白衣匆匆忙接過從天耳墜的程圓,急救人員立馬撲過去,將人拉到了後頭。
場面一時死寂無比。
苟無月眸子微沉。
他目光落到了蒙面人半藏在袖袍之下的蜷屈二指,目中有着驚色。
「十段劍指?」
徐小受這也才驚覺的低頭,果然看到了蒙面人的蜷屈的雙指。
這一式,正是他彼時在天桑靈宮斷了院長大人一臂的一式。
同時,也和那邋遢大叔出手寂滅紅狗的二指,如出一轍!
「隨你怎麼叫,但我還是那句話,這局,最好散了。」蒙面人恬然說道。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