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醒了?」徐小受斂住了笑容。
「你失去了方向,我便過來了。」
八尊諳一把坐下,手拍了拍地面,示意徐小受也坐下。
待得後者遲疑一陣重歸落座之時,他才豎起兩根手指,「再怎麼說,我也算你半個師父。」
「半個?」
徐小受驚異。
八尊諳沒有回話,只不過豎起來的兩根手指上方,氤出了淡淡的劍念,徐小受便完全明白了。
敢情,彼時在靈藏閣的十段劍指殘本變成了原本,真是這麼來的?
「桑老二把你留下了,我便有義務把你拾起來,再不濟,也不能讓你渾渾噩噩下去。」
八尊諳仰面望着星空,似乎覺得這樣有些膈脖子,索性躺下,道:
「一時的寧靜,僅僅也只是一時。」
「你現在所看到的,不過是暴風雨過後的些許安寧。」
「更大的海浪在後方醞釀着,一旦鬆懈,等到海浪再度席捲過來之時,便真遲了。」
徐小受無言,他何嘗不知?
但這種節奏,說實話,對自己而言太快了。
來到這個世界才多久,被各方一步步推着往前走,強迫着成長。
徐小受感覺才幾個月的時間,自己已經走完了估摸着大部分人一生所領略不到的精彩和刺激。
「有點累……」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累,不很正常麼?」
「安逸,永遠都只屬於屍體。」
八尊諳對他的回話不置可否,自顧自道:「桑老二被帶去了桂折聖山,但只要我還沒死,他們必不敢殺人。」
「可即便不殺,該有的折磨,估摸着也少不了。」
「你要是沒方向,可以試着往桂折聖山走一走。」
徐小受失笑。
他才先天,往桂折聖山走走?
開什麼國際玩笑!
自投羅網都沒有的這樣子搞的。
「他皮糙肉厚的,估摸着能修煉到那個境界,沒什麼苦痛抗不過去。」
自己修煉到宗師之身,對痛苦都有些免疫了。
鬼知道桑老頭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能修煉到那等變態的境界。
說不得,那些個所謂酷刑,於他而言,根本就是在享受。
抖桑……徐小受眼角有了笑意。
八尊諳沒有接話,依舊順着自己的意思道:「從東域到中域,再到桂折聖山,這一路很久。」
「現在你是先天,到了那個地方,約莫也就成聖了。」
「屆時登臨聖山,堂而皇之將人給接出來,豈不美哉?」
徐小受一時無語。
這人,怎的比自己還有信心?
從這裏出發,到桂折聖山便成聖了,他哪裏來的自……他信?
「你個三息先天,三年劍仙的絕代天才,用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成聖,怎麼這麼看好我?」徐小受一臉好笑。
「我不一樣。」八尊諳神情很是認真,「我的眼裏,根本就沒有聖這個說法,聖,太渺茫了。」
「怎麼說?」
徐小受愕然。
聖還渺茫,你讓其他人怎麼活?
「虛空島你知道不?」八尊諳揪着雜草,在指尖碾碎,邊道:「白窟那裏頭的聖帝,你應該也見過?」
徐小受一怔。
真是聖帝?
不是半聖?
他微微頷首。
「『不成聖,終為奴』這句話,不是亂說的,但即便是成了聖,很多依舊難脫桎梏,難逃聖奴命運。」
八尊諳說着頓了一下,偏頭,凝望着徐小受:「我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封劍,不打算再出手。」
「那?」徐小受不明所以。
都不打算再出手了,為何依舊跟聖神殿堂宣戰,還用一根樹枝,狠狠的羞辱了七劍仙之一的苟無月。
這妥妥的打臉了!
現在只等人家報復一說,還……不出手?
「准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一顆葡萄引發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