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鼎的紅裙男子。
他目光一眺,再探向其後方:「方才那位,便是徐小受吧?」
「不然,」說書人搖頭,「他叫聞明。」
「嗤!」
滕山海嗤笑:「早聽聞聖奴徐小受妖孽之資,先天修為,能將王座、斬道戲耍得團團轉,現今一看,不過一臨陣脫逃之輩,感覺不怎麼樣啊?」
說書人嘲笑:「你太虛一個,還想欺負小輩?」
「那倒也是……」滕山海聳聳肩,蒼神甲鏗鏗作響,他話鋒一轉,「不過,你真覺得,能入六部首座法眼之輩,便是本座放他走,他能安全離開?」
說書人眸子一眯:「你什麼意思?」
「哈哈哈!」
滕山海大笑:「寧紅紅?是吧!本座查過你,你應該叫這個名,好好的俗世說書唱戲人不去當,為何偏偏要蹚聖奴這一灘渾水?」
說書人心思卻根本不在這上面了。
滕山海的話,讓他意識到了有大恐怖,他問道:「六部,這次到底來了多少人?」
「不多,也就四個。」
滕山海竟真回答了,像是在對一具屍體陳述着世間現實,「除卻你見到的汪大錘和我,還有夜梟和異那一對。」
說書人瞳孔一縮。
這時他立馬崩碎了古籍空間,回到了外部世界,高聲大吼:「徐小受,回來!!!」
「晚了。」
滕山海順勢將界域一張,順順利利的籠罩了整一方空間,徹底奪得地利。
他頭一歪,骨骼便啪啪作響。
隨後一捏拳,雙拳對碰,嘭一聲氣浪便是從拳眼之中爆開,推動了整片虛空空間。
「來吧!」
「讓本座瞧瞧,你說書人是如何能從苟無月的手中逃脫的。」
「亦或者是,苟無月,真的這麼多年以來執行任務,一直都在放水!」
……
另一面。
跑得太快,根本聽不到說書人呼聲的徐小受一邊狂奔,一邊感覺腦子都有些成漿糊了。
「鳳凰街,什麼路來着,還有,曹氏鐵匠鋪?」
他明明記憶力很好,這會兒卻是有點什麼都記不住。
太多了!
腦子裏,太多東西了!
交易會現場、大叔那、說書那、八尊諳那……
今夜簡直就是王城一個大局揭幕的時刻,各種精彩紛呈,攪得人心惶惶,稍有不慎,便要棋差一着。
而算漏一步,車馬炮兵當頭並轟,下場必死無疑。
「鳳凰街,旬古路……是的,旬古路!」
「不對,好像是古旬路……」
徐小受猛然回憶了起來。
但不論「古旬」還是「旬古」,他記得這個地方,立即便想要過去。
可隨後,玄無機隔空求救的畫面出現在腦海。
能讓得莫沫這般動用隔空求救的訊號,可想而知,交易會現場,究竟有多亂了。
「小師妹……」
徐小受心頭一急。
桑老沒了,小師妹可不能死!
他立馬扭頭,就想要往交易會現場的方向飛去。
可說書的話再於腦海呈現。
海棠兒已經過去了,他此番前去,又有何意義?
還不如直接找到傳送陣,去到八尊諳的身邊保險。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大家都在戰鬥,我藏起來……
徐小受忽然又記起來一個人。
是的!
他還有一個人可以用!
「巳人先生……」
如若說今夜聖神殿堂之局,是由七劍仙的饒妖妖帶隊。
那唯一能抵抗她的,想來便只有同列七劍仙名號的梅巳人了吧!
不巧。
梅巳人現在,應該還在天上第一樓坐鎮着。
「請他出山!」
徐小受當機立斷,便想要回天上第一樓。
然這時……
「啪嗒!」
一聲脆響,驚擾了徐小受的百般紛雜心思。
從心魔夢魘中脫困,天空雨滴啪嗒啪嗒墜落在地的聲響重歸入耳,雨夜寒風呼嘯的聲音也再度出現。
不遠處,還傳來有小女孩嚎啕大哭的聲音。
徐小受知道自己急了。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畢竟還只是一個年輕人,閱歷太少。
縱使再自詡聰穎,也比不上那些老狐狸們的手段。
一旦鑽了牛角尖,無異於自取滅亡。
敵人的多重困境,恐怕要的,便是自己此時這等類似走火入魔的效果吧!
「哇啊啊——」
耳畔哭聲變大,徐小受轉眸眺去。
那是一個小女孩沐浴在街巷暴雨中,正跪在水窪之間,對着髒水中那一根還有大半沒舔完的冰糖葫蘆,在嚎啕大哭。
「誰家的孩子,這麼皮?」
徐小受看得怔神。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放任這麼一個小女孩,跑出來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不怕被拐?
「受到蠱惑,被動值,+1。」
徐小受吃過上次宇靈滴的虧,一直是有留一個心眼在信息欄上的。
當信息欄再一刷新,他注意力立即被牽引。
然而這時。
水窪中的高馬尾小女孩,卻突然止住了嚎啕哭聲,抓起污水之中的冰糖葫蘆,直往嘴裏送。
「神經病?」
徐小受當即撲身而去,「這不能吃!」
刷一下。
手往前打,卻打了一個空。
這時候徐小受還是消失狀態,即便是想要打掉冰糖葫蘆,也無能為力。
他一個踉蹌,身形甚至從小女孩身上穿透而過。
然後一回眸,望着咬了一口髒水中冰糖葫蘆的小女孩,這會兒已經捂着喉嚨開始乾嘔。
顯然,滋味並不好受。
「受到蠱惑,被動值,+1。」
信息欄再度一跳。
徐小受注意力一轉,已經意識到有些不對了。
可這時候,小女孩突然被冰糖葫蘆咔住,咳咳着翻着白眼,狂毆不止,卻又嘔不出異物來。
「蠢貨!」
徐小受伸出了手。
他感覺思維有些脫離自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