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的光亮在金色之中璀璨,漫天只剩耀眼熾白,遮蔽了罪一殿內其他顏色。
「這未免也太過慘烈....」風蕭瑟簡直無法想像,如此之短的爆炸間隙中,那兩位看似笨拙的巨人,能交手這麼多個回合!
「徐小受....「淚汐兒遠遠下潛,卻深知這等對局,自己過去無益,反而會惹徐小受分心,譬如對局另一面的某人。
「不要啊你們!至少,先放我遠離戰場啊!」司徒庸人煞白着臉,幾近淚流。
他,還被夾在狂暴巨人的指縫之中!
神仙打架,自己卻被禁錮在風暴的中心眼內,這叫人如何能不惶恐?
「我只是一介凡人.....」
「我的肉身,連爆炸餘波都扛不住.....」
「至少,再給我一具天機傀儡當做防護層,不要撕掉它啊....」
司徒庸人在絕望中失去了六感。
因為爆炸在狂暴巨人體內炸開之時,周遭頃刻被盪成真空,他連半分聲音都耳聞不見。
喉管在撕裂....胸腔給破開....腹部被炸爆....
徐小受一步一步清晰感受着壓縮能量源種穿過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在爆炸,卻無比冷靜!
以凡人之軀,比肩天機神使。
以凡人之略,博弈聖神大陸最強大的信息庫。
當下瀕死之局中,徐小受就這般死死鎖着貳號,靜靜等待着爆炸,在自身體內綻放至最高潮....
煙花,在最為瑰美之時,理當消失!「消失術。」
一聲只有自己能聽到的心聲呢喃響起。
身毀之前,徐小受動用了這覺醒技,現場千丈金光巨人,不翼而飛!
「嚯。」
貳號失去了禁錮,神色一凝。
爆炸源種沒消失,留在了他的身前!
身後背部位置,則是同從巨人指縫中脫離而出的司徒庸人,哀嚎不見其聲,驚悚反彌四野!「漂亮!」
下方,風蕭瑟被受爺這一手消失秀到頭皮發麻,激動若狂。
「消失得好!」
淚汐兒美目溢彩,她也完全沒想到徐小受做到這一步,同天機神使展開強博弈。
「轟隆隆!」
驚天大爆破,終於在罪一殿中又一次炸開。
消失狀態下,徐小受卻見連這等爆破都不能讓貳號有應激反應,便覺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他腦子飛速轉動...
在漫天熾白之中,只見冷靜無比的貳號胸口一裂。
無數天機道紋從內噴薄而出,勾勒交織成一張大網,將其身前的混亂能量,層層圈住。
爆破,被遏制了!
那完成不亞於半聖全力一擊的毀滅性能量,被拘禁在了這張由天機道紋鈎勒而成的網中!「束能織網--」
司徒庸人幾近破音,心情從地獄升入天堂,只覺貳號前輩這一刻有如天神下凡,無所不能!束能織網,能拘禁對應自身境界的能量攻擊,緩慢化歸己用。
司徒庸人也會天機術中的這一招,但他拘不了半聖級的能量。
不曾想,貳號前輩的準備這麼充足!
他那龐大的身軀之內,果然收藏着道殿主一個個提前製作好的天機陣盤吧?
面對不同危機,他有不同的方式可以解決!「冷靜一些。」
「在這種局面中,你能做到的其實有很多。」「可一味的驚慌於你無益,卻會讓敵人欣喜,學會平常心,你遂能成長不少。」
胸口延伸出的大網拘禁着狂暴的能量,貳號轉身,伸手便將司徒庸人接來。
他從不將此地所有人放在心上。
這種於司徒庸人眼中的必死之局,對他而言,不過小場面罷了。
徐小受能做到如此,有些意外。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司徒庸人重新踩在了貳號前輩的掌心之心,只覺心口跟着落地,無比踏實。
「此等恢弘場面,竟也還只是教學局.....」「貳號前輩,良苦用心.....」
司徒庸人心生漣漪,已不知該如何感謝。也許是因為師尊的關係,桂折聖山上的前輩們,對自己都很好。
他於此戰中的失態,在此時想來,自己都覺得羞愧。
但貳號前輩依舊諄諄教誨,這如何能教人不心生長進?
「貳號前輩放
心,這束能織網您用出來,但收不掉,我倒是可以幫你解決裏頭的爆炸能......」
貳號收掌之時,司徒庸人邊說邊啟用了天機術。
不曾想,值此二人心神緩和之際,虛空陡然斬下一柄彌天大劍,像蓄謀已久!
這是.....有四劍!
突然消失在戰場之中,又轉瞬在瞳孔之內放大的凶劍有四劍,令得司徒庸人的言語,一下化為尖叫。
「啊--」
與此同時,虛空飄落一道森冷的冷嘲聲。「去地獄裏頭冷靜和成長吧!」
手執招來的有四劍,化身為雙翼黑魔狂暴巨人的徐小受,凌空一劍,奮斬而下。
貳號的表現一不對勁,他就分析出來了。從始至終,這位天機神使就沒想着正面解決自己。
他的所有行動,都是在以護住、奪回司徒庸人為第一目的。
好尊貴的身份啊!
這樣的話,待你倆接觸之時,這一劍斬出,魚與熊掌,可否兼得?
「死!」
渾身爆發黑色魔氣的狂暴巨人,在背後雙翼的助推之下,有四劍瞄準的目的,正是道殿主的高徒!
這一劍速度之快、距離之近,連貳號都沒法及時抽離出司徒庸人。
要麼,他坐視司徒庸人被斬。
要麼,他以身為盾,幫司徒庸人抗下這一擊。彼之所護,我之所斬!
攻敵軟肋,迫敵抉擇!
從始至終,徐小受就深知自己打不過貳號。
如此完美、無敵的天機神使,又豈是自己這個區區王座道境可敵?
短暫打得對方措手不及,不代表自己就有了正面抗衡人家的戰力——人,得有自知之明。
所以,徐小受從一開始所瞄準的目標,就是司徒庸人。
這位,就是無敵的貳號,在此前不甚暴露出來的最大破綻。
「前輩救我!」
司徒庸人的淒嚎響徹四方。
這一刻,臉面什麼的他已完全不在乎了,只想要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