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我,卻合夥來欺負我這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子,你禮貌嗎?」
他剛過完生日,已經十九。
藏在天機神使里,還很稚嫩的司徒庸人摸了下自己光滑的臉蛋,意識到自己被平均了。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徐小受的話確實點醒了世人。
是啊,一個人得是有多優秀,才會在十八十九的年紀,就被幾大半聖盯上。
結果殺了這麼久,還殺不死?
千里傳鏡術前,一眾煉靈師陷入了沉默,有的已經開始挖地,準備埋了自己。
讓不讓人活了?
徐小受,原來不到二十?
顏無色同樣被這番話給噎得無法出聲。
不可否認,在當下,他確實過分認真到將徐小受當成同級別的對手來對待了。
因為之前的那一拳
但事實是,二人甚至相隔了好幾個時代。
「徐小受,你的八尊諳呢,在哪?」顏無色避開了尷尬話題,他想殺人了。
一個徐小受明顯不夠。
八尊諳要真敢出來,那今天才叫圓滿,他可以為愛徒報仇。
「你說呢?」徐小受冷笑一聲,「他劍都扔出來了,你覺得他不在這裏的話,那你試試逾界啊!」
「好。」顏無色竟連半分廢話都無,一腳跨出,越過了生死界線。
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
千里傳鏡術前,所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滿懷期待。
天機神使內,司徒庸人操縱者貳號前輩,已經給了預命令:一有危險,先退為敬。
饒妖妖把住了還在震顫的玄蒼神劍,抬眸望向了虛空天塹,以及越過這道天塹的顏老,眸底閃逝不安。
顏無色越界過後,駐足而立。
頓了幾息,他回眸左右看兩眼,唇角翹起:「徐小受,本帝過來了,然後呢?」
徐小受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整個人僵硬無比,形同石化。
然後?
然後呢,八尊諳?
你就扔了一把凡劍過來,扔下一句廢話,現在有人逾界了,你屁都不放一個?
「呵呵,顏老,我的意思呢」
「被鏈子拴住的狗叫得最歡,而鏈子一斷,就瑟瑟發抖。」顏無色冷聲打斷,手中凝出了電良槍,當空就要擲去。
「干你大爺!」
徐小受這一句絕對不是在罵顏無色,他是在罵八尊諳。
這傢伙太不靠譜了。
死字符延遲這麼久也就算了。
這所謂「一劍東來」,還以為能有點什麼實質性作用。
結果呢?
老八啊老八,你的劍就跟你的人一樣,雖名聲在外,卻爛到了骨子裏。
「汪!」
徐小受當場就變成了顏無色,怒不可遏對着顏無色狂孝了一聲,然後手腳並作,撒腿就跑。
「給本帝死!」
顏無色怒火瞬間被撩起,電良槍休一下擲殺而出。
便這時,燒紅的玄鐵劍震裂的那道虛空天塹中,噴湧出了黑色的氣流。
「嗚——」
同一時間,九天之上,陰雲匯聚。
詭異的嗚響一經生出,整座虛空島跟着從白天進入了黃昏時刻,似乎很快就要沉入黑夜。
重壓襲來!
「彭彭彭。」
虛空島上,所有懸浮於空的塵埃、碎石,通通墜地,砸成齏粉。
「砰砰砰。」
罪一殿遺址之上,千劍跌落,九成九的煉靈師,被壓得跪趴而下。
「什麼情況?」
所有人心生驚駭,可就連簡單的抬頭動作,在此刻都變得無比艱難。
千里傳鏡術傳來的變得無比模湖。
其上有一重一重的波動往下刷扯,將人都拉得變形——氣勢的顯化?
「啪!」
墮淵之上,飛掠破空的電良槍才剛脫手,當場炸碎成了光點。
顏無色童孔一縮,意識到不妙,勐然抬眸。
黑雲壓城,雷聲滾滾,如同魔神甦醒,投目世間。
「唔!」
撒腿狂跑的徐小受悶哼一聲,感覺肩上多了沉重,身子勐地下跌。
什麼玩意?
舉目視去,天空變得烏黑。
空間崩碎,有如末日降臨。
「這股氣勢」
徐小受終於意識到肩上的重壓是來源於未知之人的氣勢。
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剛抽出氣吞山河那會,剛遇上了幻境中的巨人。
太恐怖了!
「呃啊!」
很快,重壓加劇,幾乎毫無上限的加劇!
徐小受面目猙獰,苦痛不堪,臉皮上的皮肉不住往下狂扯,眼睛都要被崩飛出來。
可他還在硬撐,不肯被這股莫名重壓,壓得跪下。
「心劍術,目下皆魔!」
徐小受心聲一喝,氣吞山河和心劍術意象齊出,給自己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抗拒。
啪!
他就像是一隻螞蟻,被天穹上那無形的巨人一腳踩翻,繼續往下墜落。
「艹!」
「不玩了,消失術!」
徐小受消失了,隔絕了七八成的壓力。
可虛空島上的其他人沒有消失術,只覺不止是肩上有靈,頭頂還多個趴頭鬼。
「卡卡!」
天機神使頭顱重重垂下,全身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雙手耷墜,幾乎要被重壓扯斷。
饒妖妖再也握不住手中玄蒼神劍,及時鬆手,捂住了香肩之上的吊帶。
「啪嘰。」
顏無色只抬眸看了天穹一眼。
只一眼,下一秒他裂成了兩半,往墮淵墜去。
「以劍為界,逾界者死!」
燒紅的玄鐵劍是整座虛空島上,唯一不為所動之物。
當其劍身之上再次響起八尊諳的聲音時,墮淵裏頭積蓄着的混亂能量,化作萬劍掠空。
嗤嗤嗤!
萬劍歸宗!
而這「宗」,就是燒紅的玄鐵劍震開的那道虛空天塹,那道連接了未知世界的滔天裂口。
「顏老——」
饒妖妖護住吊帶之後,率先抓回了玄蒼神劍,接着要去救回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