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血遍灑漫天。
這會兒不用叫「安靜」,所有目睹此劍和此太虛張狂後果者,齊齊靜了。
「嘶!」
「誰?」
「誰在出劍,古劍修?」
前面的人看不清後面的情況。
後面的傢伙所視下,那突然拔劍的青年身影,已化作殘影消碎在原地。
「誰敢偷襲本座?!」
大袍太虛慘叫過後,憤怒回身,望向那劍光的始發地,忽感後腦一涼。
「後邊。」
這一聲入耳,他駭然轉身,同時左臂激綻幽藍雷霆,想都不想重重轟向後方:
「禁·斷霆之手!」
啪!
雷霆,斷了
那僅剩的左臂轟在來人胸膛上,以一種怪異的甩了幾圈後,小臂從右眼處擦過,大臂打了下自己胸膛,反方向震斷、拋飛
「啊——」
無臂的大袍太虛發出一聲慘痛嘶吼。
大嘴頓張的同時,喉間分明已壓縮着一點幽暗激雷能量。
「死!」
他雙目盡現恨色。
在這神之遺蹟,不管因果如何。
當自己慘澹至此時,之後只可能被人瓜分蠶食殆盡,自是死前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也是在這一瞬間,喉間能量還沒射出,無臂太虛感覺這張年輕的臉,好像有點眼熟,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眼
「嗡!」
靈魂讀取。
周天參、黑暗生林、六顆神之命星、大布袋子、偷襲、生娃
一瞬之際,諸般瞭然於胸。
徐小受眼瞼垂下,視線挪開,靈魂讀取便切斷,他連手都沒多出一次
「不——」
那一瞬恍惚後,失控了的能量在喉間爆開,對面無臂太虛臉上已瘋涌驚惶駭色,最後卻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能喊出來
「轟隆!」
千里高空,盪掃暗雷。
星光濺碎,魂離遺蹟。
在那可怖的驚鳴聲下,所有人耳膜臌脹,眼泛絲紅,見證了瞬息之際,一位太虛從雙臂到單臂到無臂到隕落的過程。
而他的對面,人家動都沒動過。
「我擦!」
以徐小受為中心,本擠得水泄不通的密林外,不知哪裏多出了好多空間,竟硬生生騰出了十丈安全距離出來。
神之遺蹟中,固然斬道多如狗,太虛滿地走,但這麼個死法,如同玩具般自己給自己玩沒了,是真有些過了!
「這是何方神聖?」
「神亦?神亦不聽說是個大光頭嗎?」
「他的肉身不是,他是古劍修啊,他方才那一劍分明就、就」
煙塵散盡,高空中那黑衣黑劍黑髮的身影,微垂着頭,只露出一個側臉,平淡,恬然。
「受爺?!」
不知哪裏先喊出了這第一句。
緊接着整個追殺軍團的人,如是塵封的記憶被撬開,一個個疼得瞳孔大顫。
「聖奴受爺,他來了?」
「我靠!我就說,哪有人又古劍術,又如此聖體,還擁有煉靈聖力的,敢情」
「不是,徐小受有這麼強?他不是在天空之城上被追殺得半死,後面僥倖收了饒妖妖的頭嗎?」
「啊?」
「呃?」
「這?大兄弟,你,唔,好。」
「怎麼了,有話你就說啊!」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老兄你是真不知道受爺在中元界一人手撕聖帝麒麟?」
「這位兄台,你這也是陳年晚訊了,受爺已經殺上玉京城了,他此刻分明在玉京城外打璇璣殿主」
「璇璣殿主,什麼東西?」
「呃,咱就是說,道殿主已經叛逃聖山,目前是道璇璣當任」
「啊?」
「道璇璣就是一坨,都死過兩次了,受爺現在在打的事劍仙北北!」
「啊?」
「不是,受爺在打北劍仙,那現在在這裏的這位,又是誰?」
「一人衍子千千萬,你懂這句話的含金量嗎?」
「」
「受到推崇,被動值,+1886。」
「受到揣摩,被動值,+3445。」
「受到敬畏,被動值,+4849。」
再也不用多言「安靜」了!
當現場發酵到最後,所有人的聲音盡歸於無,只瑟瑟望着那個高立於空,窮凶極惡的傢伙。
他分明比在場所有人還要年輕。
甚至比他們的兒子、孫子,都要年輕。
他站在那裏,世界便有了焦點,所有人都不自覺要目光追隨。
除了擅闖密林者
「寶寶踢我,它踢我了,嘻嘻。」
「天賜良緣,老娘懷了三十六年沒有懷上,終於」
「小受受,安分點~」
徐小受斜眼瞄着被上百個孕男孕女簇擁在中心點的大腹周天參,看着他那一臉慈母表情,終於還是繃不住,唇角失控地狂抽。
有病啊!
你生娃就生娃!
為什麼想要生我,在你眼中我是誰?
他從沒想過,再一次見面時,昔日靈宮的小夥伴會成為這一副模樣——當眾懷孕?
咦?
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徐小受突然想到了自己好多次的當眾分娩呃,想想懷孕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嚯?
「誰知曉這林子什麼情況?」
見周天參還在安撫寶寶,短暫無恙,徐小受一指後方森林,對着下方所有人問道。
靈魂讀取的那個雷電屬性太虛,對這森林的詭異力量,也沒有過多認知。
唯一知曉的是
跨過那灰暗的分界線後,就會懷孕!
「好噁心的力量,神之遺蹟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斬神官染茗真是個正經人嗎?」
徐小受顯然高估了這群人。
話問出口後,下方沒有一個人回應。
有的見受爺這瘟神都來了,自己肯定沒希望染指神之命星了,搖搖頭轉身想要離開。
想走?
徐小受手一抬。
「撲撲」
方圓之地,白炎頓生,將在場數千號人齊齊圈住。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