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防爆門再次關上,斯蒂芬妮·馬利克無視了露比重回臥室之前可憐巴巴的眼神,強行要求女孩重新躺回床上睡覺。她轉動把手推出八根厚重的插栓,然後鎖定,將露比牢牢關在了臥室里,一般當量的TNT炸藥甚至無法炸穿這道門以及門旁的鋼筋混凝土牆面。防爆門旁的密碼控制器此刻已經被小心拆開,一條黑色數據線鏈接着阿蒙手上的設備,大量數據與符號從手掌大小的屏幕上划過。阿蒙嚴肅地看着手上的電腦,直到某個熒光綠色的圖標閃過之後,他才拔出數據接口,將設備收進腰間的小包里。「後門軟件植入成功。超控權限已獲取,運行日誌已修改,現在我們可以獲取每一次黑爾將軍與露比的對話了。」阿蒙說道,「不僅如此,這座基地的所有信息都被我們植入了後門程序。但如果這裏的士兵不會閉嘴,我們進行多少掩蓋都沒有意義。」
「他們會閉嘴的,不需要動用武力,這就是我跟你一起來的目的。」斯蒂芬妮·馬利克愉快地說道,「欺騙和威脅才是九頭蛇的強項,有時候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一點帶着毒液的謊言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快方法。這是九頭蛇的強項。」
思路客
「所以你才會向露比撒謊,欺騙她,要她接受任務?」
「這是審問嗎?」斯蒂芬妮抬起頭,看着阿蒙那張神情嚴肅的臉。她完全不明白禁衛軍為何會表達不滿——準確來說,她根本不知道禁衛軍為什麼會產生不滿,在她看來任務完成得不錯。「如果我不撒謊就無法堅定露比的信念,失去信念的她就不會接受命令,不接受命令的話她說不定會死在你手裏。只要她完成了任務結果就會走向了好的一面,那時謊言就會變成現實,那個時候去討論是否欺騙毫無意義,因為所有人都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連你的主人」她試圖從禁衛軍的頭盔上看出表情,毫無疑問,她什麼也看不出來,「你的主人也會用謊言這把利器,我從未見過有人能像他那樣把謊言說得滴水不漏,甚至可以說被他欺騙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對於沒有價值的人他不會透露任何信息,而不是像我一樣在真相里摻雜一些微不足道的謊言,那對他來說太奢侈了。」
阿蒙似乎從斯蒂芬妮的口中聽出了憤憤不平。
「不是這樣的,斯蒂芬妮。」禁衛軍思考了一會,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君主選擇說謊或者隱瞞,那一定是因為某些信息太過重要或者太過危險,不適合無關人員知曉。我可以這麼說,因為禁衛軍知曉君主織出的迷霧下的所有真相,那些東西絕對不是無關緊要的謊言,而是決定生死的信息,僅僅是知曉便意味着危險。如果可以選擇,吾主一定不會選擇這種方式。」
「這有什麼區別嗎?」
「你可以對露比說實話,斯蒂芬妮,我們有很多選擇,不需要用無關的謊言去遮掩。不管露比是否接受任務那都是她的命運,而我是命運的執行者——在飛機上的時候我還在思考君主的用意,但現在我明白了——我相信吾主會同意我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任何的應變舉措,那是殺死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情況,要不然他就不會讓我來到這裏與露比面對面交談。」
斯蒂芬妮·馬利克搖了搖頭。
她眼中的禁衛軍雖然身體強大但太過相信榮譽和誓言的力量,這無疑是一種十分幼稚的心態,然而她並不知曉許多經過改造的刺客其實都在禁衛軍的掌握之中,整個拉托維尼亞和不朽之城,只有維克多·馮·杜姆擁有這種權限,禁衛軍並不介意謊言與暗殺,甚至願意相信和依靠這種力量製造出的優勢。這是內政部門無法觸及的灰色地帶,皇帝剝奪了行政部門的所有準軍事力量,不允許任何軍事部門以外的地方出現任何一把不受控制的武器。
阿蒙所厭惡的只是斯蒂芬妮隨口用馬利克家族的名譽作為擔保,但卻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謊言。這無疑是一種輕慢的工作態度,很大程度上在不必要的情況下磨損了皇帝的公信力,而且這也讓禁衛軍對馬利克家族的忠誠打了個問號,無形之中對馬利克家族多了一些審查。「就像你認為他派遣你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我的作為或許就是用謊言推進任務進行。」斯蒂芬妮毫不在意地說道,「現在,你能確定他的真正想法是什麼嗎?你認為我需要現在進去告訴她,她的母親其實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