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口水。
「依我看,她就是故意躲着我!要我說,這放到過去,可是要挨批鬥的!」
「姐!」張大柱忍無可忍的叫了聲。
但他還沒開口,張翠芬就已經像爆竹一樣被點燃,手掐着腰,指着張大柱就開始說教起來。
兩家院子隔得近,張翠芬又毫不掩飾,嗓門大的能廣播。
在這邊,寧成暉和許玉珠聽得是清清楚楚,臉一陣青一陣白,難看無比。
他們提着竹筐,半天沒緩過來。
寧然倒是神色如常。
她走過去,幫着寧成暉和許玉珠放下來,
隨後,她轉過身去,找來掃帚打掃院裏的空地,清掃垃圾。
開口道:「外公,外婆,咱們先做咱的,別管她。」
對於張翠芬的脾性,寧然是早就見識到的,倒是不意外。
而且,張家一向看不上寧成暉和許玉珠,嫌當年寧清雲的事累了他們的名聲。
可說到底,不過是嫌寧家窮,又沒錢罷了。
現在,那張家老太太之所以還能和張大柱有聯繫,無非也是看在張大柱是在縣裏工作的,有個鐵飯碗罷了。
而這工作,還是寧成暉當年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托關係給張大柱找來的。
寧成暉整張臉都給氣紅了。
他看着隔壁院子的方向,到最後,也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煩躁的去處理那些被挖回來的野菜,悶不吭聲的蹲在牆根。
一看就是自己在生悶氣。
許玉珠看看寧成暉,再看看隔壁院子,紅着眼道:「這大柱也是好的,怎麼就……攤上了這樣的親人呢?」
好?
寧然意味不明的呵了一聲。
說張大柱好,也沒說錯。
畢竟,這些年來,無論寧清鳳跟她兒子女兒如何看不起寧成暉和許玉珠,如何對他們苛待,張大柱從來都沒做過那樣的事。
而且,他一直對寧成暉和許玉珠二老也算得上尊敬,也沒說過一句輕視的話。
在上輩子,就是寧成暉和許玉珠去世了,留下寧然一個人孤苦無依,張大柱也沒放棄寧然,反而看在寧然和寧清鳳還算有血緣關係的份上,竭力勸寧清鳳收養她,給她一口飯吃。
倒也算得上善良。
他還幫過寧然。
在寧然十五歲那年,寧然意識到了寧清鳳根本不會有對她好的可能,偶然間發現,寧清鳳還想把她賣給村里一個鰥夫做續弦,好給她小兒子謀份地產傍身。
知道的當天晚上,寧然就崩潰了。
這時候,是張大柱找到寧然說,可以幫她逃走,到外面去過活,也算有份希望。
寧然當時茫然無措,加上還算信任張大柱,就信了張大柱的話,連夜逃跑。
結果翻山時候遇上野狼,寧然差一點就葬身狼腹。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意外遇上了那個組織來找她的人。
那人把她救下,跟她回到村子裏核實她的身份,她那時深怕寧清鳳會把她給真賣了,在救命之恩下就信了那人的話,跟他走了。
這麼一想,張大柱還算個好人,沒變成寧清鳳那樣黑心肝的。
但是……
寧然神色微冷。
她外公外婆去世的那天,張大柱其實什麼反應也沒有。
後來那個組織為了拉攏她,給她報幼時之仇,狠狠收拾了寧清鳳一家,以及跟她有關係的,欺辱過寧然的人,寧清鳳最後還死於非命,下場悽慘。
她卻很久後才得知,老張家,寧清鳳一家,所有有關係的人都或多或少光景淒涼——只有張大柱平平安安的活到了壽終正寢。
可能,張大柱不是個壞人。
其他的,寧然也無法深究。
想着,寧然把地面上的碎石垃圾收拾完,就把藥草倒在地面上,開始細緻的處理。
寧成暉早就收拾好了那三隻野雞。
他先幫着許玉珠把其中一隻給殺了處理好,又把另外兩隻放到門後邊,用樹枝籬笆木柴做了個臨時圍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