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成暉和許玉珠下意識的看向許保民。
許保民沉默了下,點點頭。
寧成暉頓時如脫力了一般,僵硬着身子靠着枕頭。
滿面頹然。
許玉珠也垂首,自己抹着眼淚。
「外公,外婆,我說這些話,並不是責怪你們,你們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其實,無論你們怎麼樣,做出什麼決定什麼事,我都不會對你們置之不理。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明白,我做這些,是因為我把你們當成親人,幫你們收拾殘局,間接幫了寧清鳳,也只是因為你們是我的親人,我沒辦法袖手旁觀。」
說到這裏,寧然抬頭,看了眼寧成暉和許玉珠。
那雙漆黑眼睛又冷又沉。
「但我不會一直這樣下去。」
「外公,外婆,如果你們還把我當成你們的親人,就別再磋磨我對你們的親情。我沒辦法忍寧清鳳,終究有一天會忍不下去。但凡你們能心疼我一點,就別再管寧清鳳。現在,我還有八百多的債,每天還要採藥材,離九月也不遠了,到時候我要上學,更加沒時間也沒精力管。」
「這麼多的事情,我是真的累了。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着,寧然苦笑一聲,退後一步。
「外公,外婆,只要你們不放棄我,我保證,以後得日子會越過越好,我也能讓你們安享晚年,有個好的生活。至於寧清鳳,她已經嫁出去了,你們就放手吧,她對你們如此,也不是個好女兒,不是嗎?」
「好了,外公,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就不在這兒待了。明天一早,我會過來給你們送早飯。」
說完,寧然強逼着自己不去看滿臉是淚的寧成暉和許玉珠,轉身毅然離開。
許玉珠見寧然要離開,下意識的站起身來。
手伸出去,許玉珠卻突然沒力氣拉住寧然,只能看着她出了病房,反手將門帶上。
許保民和許林面面相覷。
許保民嘆了口氣,道:「姐,姐夫,寧然是真的挺懂事的。」
許玉珠心酸道:「她一直很懂事,是個好孩子。」
許保民感慨道:「清雲生了個好閨女。」
其實,寧清雲小的時候,許保民也偷偷去看過她,還讓許林偷着給她送點糖果什麼的,但他是真沒有想到寧清雲竟然做出那種事來。
出來那事的時候,他爹當初把寧清雲罵得極為難聽,更是揚言他要是再敢去看清雲那孩子,他就把他腿打折,逐出家門。
許保民為了他爹能好好養病,這麼多年就沒再去過,也沒有顧上寧然。
如今想起來,許保民也不免很是愧疚。
尤其是當他看到,寧然與他想像中一點也不一樣,不僅乖巧懂事,還這麼能吃苦,對寧成暉和許玉珠有情有義。
這樣想着,許保民沖許林使了個眼色。
許林立即點頭,起身出去找寧然。
寧成暉苦笑道:「是我老兩口對不住然然這丫頭。」
許保民沒忍住,道:「姐夫 不是我多事,今天清鳳那孩子也太過分了!連寧然一個小姑娘都不如。」
寧成暉臉色黯然,「說來,也是我跟你姐寵壞了她,在她小時候也沒好好管過她。」
再有,若非當初那件事……
不知想到什麼,寧成暉的臉色有些難堪。
許玉珠抹着眼淚,長嘆一聲。
這畢竟是寧成暉和許玉珠的家事,許保民也不好說什麼。
看着他們那愁眉苦臉的樣子,許保民心中一陣無奈。
而那邊,許林出去後,就要去找寧然。
可誰知,他都快將醫院來來往外外找個遍了,也沒找到寧然。
最後,許林實在沒辦法,回病房去跟寧成暉和許玉珠一說。
寧成暉和許玉珠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不禁極為後悔沒能攔住寧然,此時又不知道怎麼找寧然,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許保民見狀,只好不住的安慰他們二人。
但一晚上,寧成暉和許玉珠懷着心事,又擔心寧然,還是沒怎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