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得清淨。到了陽光晴好的下午,陽光會透過屋外高大的梧桐灑進窗戶來,白教授就沐浴在陽光里看書。佟童每次目睹到那個場景,都能體會到「手不釋卷」是種怎樣的樂趣。
九月快要過去了,天氣也越來越涼了,在那個周末,佟童辦完讀書會的活動,便照例去找白教授。因為他每個周六都來,白教授也早早泡好了茶水等他。不過,那次去的時候,白教授正在會客。佟童想迴避一下,但白教授招招手,說道:「你進來吧,我已經對他下逐客令了。」
「……」
佟童剛想說,大可不必這樣的。但是那個老者打量了佟童一番,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特別勤奮的學生?」
「是。」
老者埋怨道:「佔着海大的辦公室,不帶海大的學生,反倒對外人這麼殷勤。」
「你在海大找出這麼好的學生來,我也願意帶。」
「哼!我們海大堂堂985,好學生不一抓一大把?……」
白教授催促道:「你快走吧,別羅里吧嗦的,耽誤我上課。」
老者憤憤不平,但也沒多說什麼,而是叮囑道:「下次一定要接電話!要不我真以為你猝死了。」
「行啦,我知道了。」
老者繼續喋喋不休:「咱這個歲數,有時候一個星期聯繫不上,那就有可能是走了……」
「我都說知道了!我會給手機充電的!」
老者這才被他吼走了。
他倆的對話讓佟童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死亡」是老年人之間的禁忌話題,沒想到他倆居然聊得這麼起勁,還跟老頑童一樣吵了起來。
後來,白教授說,那個老頭就是外語學院的院長,比他小几歲,是他的學弟。白教授繼續吐槽道:「不好好搞研究,被職務所累,這兩年一點成果都沒有。」
其實佟童也不知道白教授有什麼成果,他也從來不給佟童看自己曾經的著作。佟童尊重他的想法,他也明白,白教授依然把他的過往藏得很深,很介意別人了解他。
那天白教授借了一套傑克·倫敦的給他,拋開他混亂的世界觀,這個作家本身的創作經歷還是很值得佟童借鑑的。佟童拿着那本《熱愛生命》,興沖沖地回到了店裏。讓他很意外的是,久未露面的陳澤平居然在店裏等他。
打工仔小賈說道:「他說他是你的朋友,我就讓他在這裏等你了。」
佟童很詫異,陳澤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麼了?你現在火了,不認識老朋友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哪兒火了?我怎麼不認識你了?明明是你忙得不見人影好吧?」佟童放下書,問道:「你來我這裏,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我爸過來送辦公用品,我就跟着一起過來了。正好路過你這裏,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佟童敏銳地察覺到他在說謊。送貨倒有可能是真的,碰碰運氣也有可能是真的,但既然佟童沒在這裏,他怎麼沒有走,還在這裏等了他很久?他提前不聯繫,是不是擔心佟童接到他的信息後,婉拒他的來訪?
想到這一層,佟童也想明白了他的來意,他八成是來借錢的。
佟童讓小賈去旁邊買兩杯茶,陳澤平連忙讓他不用客氣。佟童正色說道:「我從來都沒跟你客氣,是你一直跟我客氣。」
陳澤平神色赧然,說道:「退伍之後,我沒混出個樣來,也沒臉見老朋友。」
佟童給他一個台階下:「瞧你說的,怎麼才算混出樣來?」
陳澤平非但沒有混出樣來,反而混得很糟糕。他說想寫,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動筆;他爸媽讓他在家幫忙,他又覺得這份事業實在太平庸。他決定出去找工作,但受不了氣,吃不了苦。他跟孫丞材借錢時,曾跟孫丞材大吐苦水,說公司的人欺負他,髒活累活都給他干,還淨讓他跑腿,幹些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
孫丞材跟佟童吐槽道:「說實在的,我以前真沒想過老陳會是這種人。我雖然沒在公司上過班,但我知道廚房的規矩,所有在廚房幹活的,不都是從雜活干起嗎?雜活都干不好,怎麼可能掌勺呢?公司是不是也是這麼個道理?哪個新人不是從最簡單的活干起?最簡
第三卷 第180章 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