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河裏,說不定傍晚又能再抓二三十斤魚……」
「還能再抓一次?」老娘明顯欣喜,聲音透着激動,連連道:「那可好,那可好,娘可以把多餘的魚蝦洗弄乾淨,晾在院子裏好生曬制一番,如此又多了三四天的口糧,咱們娘倆七八天都不用擔心餓肚子。」
顧天涯哈哈一笑,順着老娘口風道:「娘親說的真是有理,孩兒這就按照您的意思辦。再抓一次魚,保證有收穫。」
其實主意本是他想到的,但是做兒子的哪能邀功?反倒不如順着老娘口風去說,多讓老娘開心一些才是正理。
所謂孝順,一曰孝,二為順,如此簡單,如此而已。
……
卻說顧天涯一邊順着娘親的口風說話,一邊把提籠里的魚蝦倒進木桶,然後反身走回水畔邊緣,準備再把提籠放置回去。
老娘則是站在後方吃力提着盛滿魚蝦的木桶,目光一轉不轉盯着顧天涯,臉上神色帶着期盼,眉宇之間卻有緊張。
忽然小聲開口,仔細叮囑道:「顧兒你可小心些,腳下不要打滑,莫要跌進水裏,眼下寒冬臘月的季節,萬萬不可落水凍着你。」
顧天涯又是哈哈一笑,回頭安撫一句,恭聲道:「知道啦,您放心,兒子我小心着呢,保證不會跌腳打滑。」
一邊說着,一邊把提籠放進水中。
想了一想,又從河邊拿起早先帶來的木棍,挑起提籠使勁往那水深之處送了一送,這才吐出一口熱氣,反身慢慢走回岸邊。
自始至終,老娘一直緊緊盯着他腳下,直到顧天涯轉身而回,臉上方才現出如釋重負。
接下來,娘兒倆個席地而坐,都是面帶渴盼的望着河水,都在想着傍晚又能再次抓到二三十斤魚。
想到開心之處,不免發出歡喜的笑聲。
只不過,天氣畢竟很冷,老是這麼在河邊等着可不行,再壯實的漢子也會凍的打哆嗦,須得趕緊回家,生起火來好好暖和一下。
顧天涯忽然站起身來,然後雙腿往地上穩穩一蹲,仰頭笑道:「老娘,咱們先回家吧,路有點遠,兒子背着您!」
哪知老娘臉色一拉,像是被顧天涯惹的十分生氣,佯裝怒道:「娘又不老,這點路途算個什麼?你趕緊站起來,木桶也讓娘來提。」
顧天涯嘿嘿兩聲,分明充耳不聞,他只是蹲在地上不起,仰頭靜靜等着老娘答覆。
如此好半天過去之後,老娘終於拗不過兒子脾氣,無奈狠狠瞪了顧天涯一眼,俯下身來乖乖讓兒子背着。
顧天涯這才哈哈大笑,得意的像個剛剛打贏一場戰役的大將軍。
他一手提着二三十斤的木桶,另一手穩穩托着娘親的腿彎,然後深吸口氣噴吐而出,站起身來邁開步子往回走。
窮人肚裏油水少,故而體力並不好,所以哪怕只是背着一個體重並不太重的老娘,顧天涯仍舊感覺微微有一些吃力。
然而北風呼呼宛如狼嘯之間,河畔邊上卻響徹一個少年爽朗的笑聲……
聽起來,分明像是個調皮的孩子在跟娘親耍無賴。
……
卻說娘兒倆順着河道一路遠行,身影眼看就要變得模糊起來,一路之上,老娘頻頻回首,目光總是不自禁望向大河,望向提籠放置的那處水面。
忽然,老娘一聲驚叫,道:「顧兒,顧兒你快看,提籠怎麼歪倒了…咱家的提籠怎麼歪倒了……?」
嗯?
顧天涯腳步一停,迅速轉回了身。
他站在河岸之上極目遠眺,果然看到抓魚的提籠真的已經歪倒。
「怎麼回事?」
「我明明放置的很穩?」
他心裏有些懷疑,下意識就要往河邊走。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聽老娘又是一聲驚叫,道:「人,有人,顧兒你快看,河裏有個人……」
顧天涯一驚,目光急速在水面掃視,但見水花翻滾之處,依稀有一點艷紅的顏色正在隨波逐流。
果然有個人!
是個穿了滿身大紅的人。
河水之中那一抹艷紅的顏色,分明就是一個穿了滿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