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
而年修,則跟着顧西辭往寢殿裏沖。
「顧公子?」年修愣怔,低眉望去,地上橫七豎八的丟着衣裳,有太子的衣裳,也有……褐色的長衫,以及歪倒在地的皂靴。
年修整顆心都在打着顫,瘋似的撩開帷幔,衝進了內殿。
內殿,空無一人。
床榻邊上,還掛着撕碎的中衣一角。
年修呼吸急促,軟着腿朝床榻走去,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蘇幕的貼身之物,他便如此,靜靜的站在床榻邊,瞧着床榻上那一灘血跡。
窗外的風,呼嘯着往內鑽,撩起床幔,呼啦啦的作響。
顧西辭進來的時候,只看到年修痴愣的立着,沒見着蘇幕的蹤影。
「別愣着了,去找人!」顧西辭轉身就走。
年修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抬袖拭去眼角的淚,大步流星的跟在顧西辭身後,跑出了太子寢殿,眼下的關鍵,是把人找回來。
可是皇宮這麼大,誰知道她會藏在何處?
「你仔細想想,平時的時候,蘇幕會去哪?」顧西辭知道,不能這樣盲目的找,得有個大概的方向才行。
這就得問年修,只有年修知道,蘇幕會去何處。
年修有些心慌,一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在他及時醒過神來,當即報了幾個地方,與顧西辭主僕分開去找。
東宮鬧糟糟的,其他地方卻安靜得可怕。
皇宮的守衛,不可能因為一個東宮而悉數奔赴,各司其職,是最基本的職責所在。
三人連冷宮都找了,就是沒找到蘇幕的去向。
「爺到底去哪了?」年修急紅了眼,「這黑燈瞎火的,躲在了何處?」
饒是受了傷,也該出來才是,這樣一味地躲着,萬一傷勢加重,那該如何是好?舊傷未愈,再添新傷,大傷小傷不計其數。
年修想想都覺得心疼,愈發着急難耐。
顧西辭也着急,這樣盲目的找下去不是辦法,卻也不能驚動東廠,畢竟蘇幕去伺候太子,是欒勝的命令。
「你再好好想想,蘇千戶平時有事,會在何處靜心?」顧西辭拽住了年修。
年修眉心緊皺,「該找的都找了。」
「公子,蘇千戶會不會已經出宮了?」雲峰忙問。
顧西辭一怔,別說,真有可能。
「咱們不能在宮裏久留。」雲峰又道,「要不,出宮找找?畢竟這宮裏咱也不是太熟悉,不如就讓百戶長在這宮裏找,天亮之後宮門口碰頭!」
年修點頭,「如此可成。」
「好!」顧西辭斂眸,「我去宮外找,你在宮裏找,務必找到他!」
雙方,分頭行動。
可是,誰都沒有把握。
蘇幕到底,去了何處?
…………
寂靜的屋內。
昏暗至極。
燭光繚亂。
沈東湛坐在床沿,瞧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蘇幕,不由的皺起眉頭,極是不悅的瞧着收攏銀針的王太醫,「師伯,你倒是說個話,她怎麼樣?」
「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王太醫瞧着他面上的冷色,極是嫌棄的扯了扯唇角,「哎呦呦,你這是什麼表情?現如今是你求着我,不是我求着你,倒是學會擺臉子給我看?小子,做人不能這樣見色起意,小心咯,色字頭上一把刀!」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仔細的為蘇幕掖好被角,這才起身朝着他走去,「到底如何?」
「不是說了嗎?吐血是因為氣急攻心,沒什麼大礙。」王太醫瞧着雙目緊閉的蘇幕,再看看面前的沈東湛,「你這小子,猴急猴急的作甚?人家現在還當你是死敵,你倒是巴心巴肺的,回頭反咬你一塊,你便知道她是什麼美人蛇。」
沈東湛輕哼了一聲,「多謝師伯提醒,我會記住的,一定萬分小心,但是也請師伯保密,有些事情可不敢隨便往外說,畢竟……」
「得!」王太醫滿臉憤懣,「連師伯都敢威脅了是嗎?哎呦,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仔細我修書一封,遞給你師父,到時候讓他趕緊來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