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眾人默然。
這一個個的眼神,瞧得周南心裏發虛,「行了行了,我自己心裏有數。」
不就是個睿王嘛,小樣,還收拾不了你?
「睿王殿下,您吃點喝點,攢點力氣?」周南行禮,弓背哈腰的將東西遞上,「這一帶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若是不吃,怕是要餓死了。」
慶安點頭,「殿下,此處的確荒蕪。」
方圓十里,無有人煙。
李珏抖着手,冷着臉,身上真的半點氣力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下的什麼藥?不吃,委實撐不過去,等吃飽喝足,他定是要尋沈東湛算賬的。
他是天之驕子,是皇子啊!
敢這麼對他,簡直豈有此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周南送了東西,便老老實實的退到一旁,瞧着李珏將東西一點點的吃下去,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麼一來倒是省力得多了。
「殿下,您慢點吃!」慶安在旁伺候着,「等着咱們回到了殷都,便是大功一件,皇上一定會嘉賞您,對您刮目相看。」
李珏等的便是這一日,「待本王回到了皇宮,一定要參這沈東湛一本,居然敢對本王下手,害得本王如此……」
「殿下,您又忘了高人的囑咐了?」慶安忙寬慰。
李珏一愣,當下回過神來,「是本王過激了,本王只是氣不過。這饅頭,怎麼吃?乾巴巴的,硬邦邦的……」
「您將就着點,等回到殷都便好了!」慶安遞了水。
吃了饅頭,喝了水,李珏的精神頭自然好了不少,只是這嗓子一直痒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太虛弱,被這林中的風一吹,有些凍着了?
「殿下,怎麼了?」慶安狐疑的望着他。
李珏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有點難受!」
方才還好好的,這會說話居然有些沙啞,似乎是真的染了風寒。
「奴才攙着您回馬車上去吧?」慶安忙道,「此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若是真的受了涼,怕是會有危險。」
李珏最是惜命,自然捨不得把自個折在此處,「扶本王回車。」
起身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瞧了一眼不遠處,被關在囚車裏的尚雲茶,原本嬌俏的美人,此刻蓬頭散發,何其狼狽不堪。
「殿下?」慶安低喚。
李珏緩步朝着尚雲茶走去,站在囚車外頭,瞧着蜷在囚車一角的尚雲茶,美則美矣,可惜是定遠侯的女兒。
「睿王殿下!」尚雲茶忽然撲上來,梨花帶雨的望着他,「雲茶是個弱女子,父兄做了什麼,委實同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求睿王殿下救救我……我是無辜的!」
周南遠遠的看着,「哎呦,這女人要使壞!」
「都關起來了,還能使壞?」底下人不解。
周南裹了裹後槽牙,掉頭就走,「你懂個屁!盯着點,我去找大人!」
「是!」&nbp;林子裏,沈東湛與申濤交手。
雖然申濤資歷老,內勁渾厚,但沈東湛步步緊逼,身手敏捷。
一開始,申濤佔了上風,然則他終究不似沈東湛年輕,精力旺盛,沈東湛從最初的只守不攻,變成了最後的穩操勝券。
申濤疲於應付,已然架不住沈東湛的招數。
眼見着是要拿住申濤,誰知……突然間一聲炸響,是從林子那頭傳來的,而那頭,正是欽差隊伍所在處。
沈東湛眯起危險的眸,縱身在上,冷不丁一劍劈下,「你敢劫囚!」
「兵不厭詐!」申濤咬牙切齒,「今兒我便賠上這條命,也得救走侯爺!」
沈東湛原是想留他性命,如今看來,終是自己太過心慈手軟,若是蘇幕逢着這樣的境況,只怕早就下了死手,絕對不會給申濤喘息的機會。
人與人,果真是不同的。
他輸給她,的確是有原因的。
周南原是來尋沈東湛,驟然聽得動靜,當即折返回去,四面八方湧現的死士,宛若蟻群一般,直撲三輛囚車。
「劫囚!」周南二話不說,持劍衝上去,「劫囚者,殺!」
想在錦衣衛手裏劫人,簡直可惡,周南一劍劈了迎上來的死士,縱身落在了尚遠的囚車上方,尚家兄妹丟了倒是無所謂,唯有尚遠……絕對不能丟!
「守住囚車!」周南厲喝。
錦衣衛當即圍攏上來,將尚遠的囚車包圍得水泄不通。
「殺!」
「救侯爺!」
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場面亂作一團。
生生將李珏的面色,嚇得慘白如紙,領着親隨,躲在馬車邊上慌亂至極,誰都不知道這場面該如何收拾,恰沈東湛又不在。
周南不管不顧,只守在尚遠的囚車附近,目的極為明確。
「殺光他們!」尚遠坐在囚車內,憤怒的嘶吼,「殺光他們!不留活口。」
那便意味着,包括李珏在內的所有人,都得死!
「老賊,休想!」周南咬着後槽牙,「有我周南在,死也得拉你當墊背!」
周南眥目欲裂,絕對不能給指揮使大人,留有後患!
眼見着包圍圈愈發縮小,周南握劍的手都在顫抖,背上挨了一刀,血流不止。
說時遲那時快,沈東湛從天而降,劍鋒凌厲,將正欲砍斷鐵索的死士,斬於囚車之前,冷劍在手,殺氣騰然,「殺!」
音色洪亮,擲地有聲。
沈東湛的歸來,讓眾人有了主心骨,所有人奮力搏殺。
事實上,從沈東湛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尚遠便已偃旗息鼓,他知道……輸了!
誠然,如此。
死士被清理乾淨時,沈東湛立在血泊中,冷眼望着囚籠里的尚遠,「申濤已經伏誅,尚遠,你沒機會了!」
尚遠面如死灰,「沈東湛,你可知道我與你父親的交情?」
「我不需要知道。」沈東湛收劍歸鞘,「我只知道,身為錦衣衛都指揮使,深受皇恩,理該為國盡忠,為皇上效命,而不是為了個人私利,謀朝篡位,陷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尚遠無力的靠在囚車之中,「你錯了!」
「錯的是你!」沈東湛轉身。
尚遠嗤笑,「你真以為自己效命的皇帝,是個好皇帝嗎?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殺了多少人,你可知道?」
「那也不是你造反的理由!」沈東湛面色淡漠,身上的血,已經分不清楚是死士的,還是自己的。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