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親還帶故?」蘇幕嘲笑,「青梅又竹馬?真是好曲目,不讓說書先生造個冊子,真是對不起這般好姻緣。」
年修愣了愣,隱約覺得自家爺的情緒,來得有些怪異,但一想到蘇幕跟沈東湛的恩怨,便也釋然了,這就是棋逢對手,恨不得折磨死對方!
「這沐檸長得還算可以。」蘇幕闔上眼,「想來,那位小公爺不會放過她。」
剿匪多無趣啊,忽然掉下個美人,可不得巴巴的瞅着?何況軍中多男子,相較而言,小姑娘就更嬌嫩可人了。
恨不能拆骨入腹,食之而後快。
年修笑了,好戲,開場咯?
可不是嘛!
事實上,沈東湛也沒料到,沐檸會追上來。
走了一段路程,那位公子爺就開始鬧騰了,一會是馬車裏坐得不舒服,下來走走;一會又鬧肚子,要緊林子裏方便,結果一去半天不回,沈東湛只能派人去找。
人家呢?
追着一隻兔子跑正歡實,壓根沒把皇命放在心上。
「沈指揮使稍安勿躁。」左侍郎——扈崇貴,除了寬慰還是寬慰,「小公子平素驕縱慣了,難免做事沒分寸,奈何這是皇命,咱們就、就擔待一些吧?」
周南氣急,「侍郎大人這話錯了,咱們爺拋卻指揮使的身份不談,那也是齊侯府世子,論嬌生慣養,咱們侯府可不比國公府少。身份地位,不是瀆職的藉口!」
沈東湛是世子,可他薛宗越還不是世子呢!
聞言,扈崇貴微怔,愣是被周南堵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沈東湛沉着臉,上前瞧了一眼坐在樹下,吃着點心的薛宗越,「小公爺,休息夠了嗎?可以走了嗎?」
薛宗越壓根不理他,慣壞的熊孩子,無法無天,誰都不放在眼裏,聽得沈東湛這話,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轉頭就嫌手中的點心,「都涼透了,還怎麼吃?不吃了!」
音落,點心被丟棄在地。
咕嚕嚕的,滾到了沈東湛的腳邊。
周南氣不打一處來,但身份有別,輪不到他呵斥。
轉念一想,周南擠出陰測測的笑,巴巴的撿起了糕點,湊近了薛宗越,「小公爺再不走,天很快就會黑,到時候咱們得在林子裏安營紮寨在。野外悽苦,餐風露宿,什麼山精妖怪、豺狼野獸,都喜歡在夜裏的林中出沒,小公爺……可得考慮清楚。」
薛宗越面色一變,「什麼?」
「卑職跟着指揮使走南闖北,那是親眼所見,見得多了倒是不怕,只是擔心小公爺您……」周南沉沉的嘆口氣,「怕會嚇着您啊!」
薛宗越皺着眉頭看他,「你莫要唬我,我什麼沒見過?去他的山精妖怪,豺狼野獸!」
「那……成!」周南直起身,「既然小公爺不怕,咱也沒什麼可說的,那這就去準備安營紮寨的東西。」
頓了頓,周南問沈東湛,「爺,可行?」
「就前面那片林子吧,瞧着地勢寬闊,若是有狼群襲擊,能極是發現,減少人員損傷。」沈東湛涼涼的搭腔。
周南行禮,「卑職這就去辦!」
「等、等會?」薛宗越瞧着沈東湛,「真的有……」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聽不太清楚是什麼動靜,像是……
「小公爺,像是、像是野獸的叫聲!」底下奴才戰戰兢兢的回答。
薛宗越宛若屁股扎了一針,整個人都蹦了起來,「什麼?」
「野獸若是襲人,也是分場合和分人的,細皮嫩肉的先吃,粗皮糙肉的後吃。」沈東湛睨着他,這話旁人不敢說,他卻是無所謂。
如周南所言,拋卻指揮使的身份,他還是齊侯府世子,論起身份來,半點都不輸給薛宗越。
「我不住在野外,我要住客棧。」薛宗越慌慌張張的往馬車跑去,「快走快走。」
眼見着薛宗越上了馬車,沈東湛瞧了一眼不遠處,傳來鬼哭狼嚎聲的方向,「讓人回來,啟程!」
「是!」周南竊笑。
沒想到自家爺與他這般默契,他原是嚇唬嚇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