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起碼應該是鄭重而莊嚴的。
可是虞幸確實找到了祠堂,但這祠堂的破舊程度遠超他的想像。
不知道到底多久沒人來過了,祠堂位置偏僻不說,灰塵也很大,已經有許多雜草和青苔在地面與牆壁上蔓延。
周圍的廊柱都被蟲子啃食,坑坑窪窪的,沒一處好地方,甚至到處都是蜘蛛網,越往裏蛛網越厚。
府邸中其他地方看不出時間的痕跡,在這裏倒是能體現出幾分荒涼。
虞幸讓自己在這一幕前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猶豫地、輕手輕腳地往祠堂裏面邁去。
奇怪。
推演中往往越特殊的地方越危險,方府是南水鎮最特殊的地方,而眼前的祠堂又是方府中最特殊的地方。
他本以為靠近了祠堂周遭氛圍會更加幽冷,誰知一步踏出,反而是渾身一輕。
空氣中乾燥的風緩緩拂過,有一隻小蜘蛛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從他身前的地面經過,虞幸沒有腳欠的去踩他,而是仔細地打量周圍。
太奇怪了。
這裏的空氣沒有任何被陰冷侵蝕的感覺,溫度也正適中,微小的植物肆意生長,肉眼注意不到的各種小蟲子都在此活躍。
這似乎是非常接近現實的一種感覺,就好像他忽然從推演副本抽離,來到了現實中一處荒廢許久的院子。
正是因為這點才奇怪,方府現在被千結掌控,人呢……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正常,其他地方別說蜘蛛網了,連個小蟲子都見不着,恐怕在那種鬼氣森森的地方,大部分的蟲子都活不下去。
這裏卻如現實一般正常。
玩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虞幸又往前幾步,越發覺得自己的感知沒有出錯,祠堂附近似乎真的沒有被任何氣息籠罩,好像已經被完全遺忘了。
祠堂大門緊閉,門前有一個掛鎖,松松垮垮地垂在那裏,也就是說祠堂並沒有被鎖上,任何人都隨時可以進去。
偏偏這荒廢程度就是在告知他,除了小時候經常要跪祠堂的方家小少爺之外,其他人都不怎麼來,甚至是不來。
他眸光沉靜,伸出一根手指抵開了未上鎖的房門,一股灰塵便隨着厚重門扉的開啟而爆發出來。
虞幸及時偏頭一退,等那些灰塵又沉澱下去,才邁向了裏間。
以前在最虛弱的那段時間,他被灰塵嗆到少不了得咳個驚天動地,而今日灰塵已然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他卻仍然保持着躲避的習慣。
還有那麼一點點不明顯的潔癖作祟。
該說不說,他挺喜歡方宵給他做的這套衣服的,還不想那麼快弄髒。
進入祠堂之後,除了微薄的日光,裏面就只剩下一抹黑色。
空氣中傳來木頭髮霉的味道,並不嚴重,虞幸聳聳鼻子,又聞到了澹澹的蠟味。
他其實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因為這裏的暗是真正源自於光影帶來的暗,沒有參雜任何靈異力量。
但他還是走到蠟味最濃的地方,假裝是伸手摸索才摸到了放在台上的燭台,而後又摸了摸,成功拿起了燭台邊放着的火柴盒。
不知這盒火柴已經在這裏待了多少年,屋子裏的木頭都發霉了,想必火柴也早就不能用了。
——對正常人來說。
虞幸從火柴盒中抽出一根,往盒子側面一滑,「撲哧」一聲。
跳動着的明黃光亮就匯聚到了他手中細小的柴上。
用火柴把燭台上的蠟燭點燃,他如法炮製,很快,漆黑的屋子就一點點亮了起來。
虞幸忽然覺得這件事兒乾的有點熟悉,好像他之前在關村外的小祠堂里,也做過一模一樣的事。
這也算是習慣了,進入祠堂這種建築中,他總是習慣讓空間看起來亮堂堂的,否則就好像會被祠堂中散發的幽冷感包裹。
或許是因為驟然從陰冷空間進入正常空間,身體在不經意間放了松,大腦也感受到了一種安全感,所以,虞幸目光落在面前的燭火上,居然走了神。
他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曾經有段時間,他就很害怕那種一個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