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笑了:「我做了什麼讓你產生了這種錯覺?」
許樹意識到他語氣中的晦暗不明,轉身把箭矢從牆上拔出來,蒼白手指骨節分明,將箭矢放回面具里後,他認真道:
「昨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你了,你身上的死亡氣息濃郁到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活人身上,就連許相逢都比不過你。但是……又很隱晦,隱晦到別人都看不出來,洛晏製造的尋骨尺對你完全沒反應。」
「但是我看的見,我的眼睛,」他指了指自己,「你在我眼中,就像個從地獄來的惡鬼。」
特殊能力麼……虞幸往許樹的眼睛那裏看了一眼,空洞無光的深棕色眼珠仿佛一雙異色黑洞,其中並非一潭死水,而是有某種厄難在翻滾。
盯久了,他甚至覺得,許樹眼睛的顏色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血液凝固乾涸後留下的痕跡。
「你的眼睛不能久看,容易被魘住。」虞幸直白地表達了觀後感,然後移開目光,接上剛才的話題,「你認為我是惡鬼,然後呢?你是來收拾我的?」
「一隻惡鬼竟然能混到三大家族的聚會裏來,說明已經強到可以毫無差錯地混在人類之中了。」許樹看看他,「你的表情和動作也確實毫無破綻,我可以碰一下你的手嗎?」
虞幸:「請便?」
於是許樹一點兒不客氣地把手伸進虞幸口袋,捏了捏虞幸的手掌,隨即立刻抽出,又道:「皮膚觸感也和活人無異,連溫度都……你大概比我想像中還強大。」
惡鬼大多是屍體所化,最弱的惡鬼身體畸形,猙獰可怖,而惡鬼越強,越接近活人的模樣。
只在攻擊的時候,才會顯露出猙獰一面。
很多強大惡鬼都能與常人看不出差距,但細節總會有破綻,比如體溫、瞳孔、表情、頭髮,指甲。
而虞幸,在許樹眼裏,恐怕就是個以上各處都沒有破綻的,超級恐怖的惡鬼。
許樹目光在虞幸過於白的膚色上停頓了一下:「人類在鬼物面前永遠處於弱勢,哪怕在推演規則的幫助下,也只能以某些特定條件在鬼物手下逃脫、存活,極少數規則可以殺死鬼物。而你混跡在現實世界,哪怕被規則所縛,也不是我能收拾的了的。」
虞幸:嘖,那你還敢上來就惹我生氣?用幻境的方式試探?
他對這位由於能看到他身上那濃郁詛咒氣息詛咒是鬼物的一種,所以詛咒氣息也是鬼氣的一種的青年產生了意思好奇,提醒道:「我是跟着趙家來的。」
言下之意,要是認定他是鬼物,趙家又怎麼解釋?在明確的聚會不能攜帶鬼物的規定之下,公然違約,把他帶了進來?
還是說,許樹認為整個趙家都沒有一個能識破他鬼物身份的人?
許樹「揭露」了虞幸的身份後,不僅沒顯示出敵意,反而隱隱有些高興的樣子:「我看見了,你是跟着趙謀來的,我聽說過他,也接觸過,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野心不小,對家族歸屬感也不強,或許會為了自身利益,破壞規則將你帶進來。」
「說下去?」虞幸乾脆向後一靠,腰抵在桌角,懶懶地休息起來。
「……我不說了。」許樹卻沒有再進行分析,他空洞的眼神仿佛又一瞬間的凝實,而後撲朔了一會兒,「聽說你叫虞幸,我沒有惡意,並不想惹你不高興,也不會跟別人說這件事,只是想和你接觸一下,我有一個提議。」
虞幸挑挑眉,總覺得許樹接下來說的話,大概就是對方把他約過來的真正目的之一了。
「我是推演者中少數能力與鬼相近的人,更是其中的翹楚。」許樹先誇了自己一句,但不是驕傲自滿的那種夸,反而像是在推銷自己,連露出來的眉眼都透着一股認真,「我快晉升絕望級了,還差一個……契約鬼物。」
「趙謀給你的,我都可以,我的實力比他強,人脈也是。」
風毫無預兆的吹拂過來,牆外的風鈴們搖曳作響,與這句話混雜在一起匯入虞幸耳中。
契約鬼物這概念虞幸很熟悉,因為亦清就是。
可現在,他好像是被這個誤將他認成強大惡鬼的青年,邀請了?
小朋友,我突然覺得你有點蠢萌。
虞幸有
第九章 你是來收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