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田所長硬着頭皮回答了一句。
可看到林新一那愈顯嚴肅的目光,他卻又緊張不安地改了口:
「好吧...我不知道,是因為我提前下班了。」
「你中午就提前下班?」
林新一前些日子天天提前下班回家陪女朋友,也沒好意思翹班翹一整個下午。
而角田所長...這魚也摸得太過分了。
「是啊...」角田所長有些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正好有球賽,我、我就提前下班回去看了。」
「看球賽?辦公室里不能看,非得回家看?」
「我好歹也是所長,在辦公室看球賽,影響多不好...」
「......」林新一一陣沉默:「沒想到,你倒還挺注意維護警紀警風。」
「咳咳...」
「總之,我昨天中午到下午,一直都一個人在家喝酒看球賽。」
「那段時間所里發生的事,你得問其他人。」
角田所長心一橫牙一咬,索性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而直到這時,他才後知後覺地咂摸出味來:
「對了...」
「林管理官,你問這些幹什麼?」
「這個案子,難道還會跟我們所里的人有關?」
「很有可能。」林新一直言不諱地答道。
說着,不顧角田所長那震驚駭然的表情,他一五一十地說出了自己之前的推理和發現。
「不、不會吧...」
角田所長的表情很不自然:
「林管理官,你懷疑以前的那7起意外都不是意外?」
「而且,兇手還很有可能就隱藏在我們派出所裏面?」
「別開玩笑了...這簡直是異想天開。」
「是不是異想天開,我們很快就知道了。」林新一語氣很是平靜:「我剛剛說過,熊能幫我們找到兇手。」
「因為我們只要找到那頭身上中彈的熊,就可以從它的傷口裏提取到彈頭。」
「而角田所長你或許聽說過...」
「因為製造精度和膛線磨損程度的關係,沒有兩根槍管的內部微觀形貌是完全一樣的。」
「而子彈在發射時會和槍管內部摩擦,造成彈頭輕微磨損,留下痕跡。」
「這種彈頭上的痕跡,就相當於是槍的『指紋』。」
「它們是獨一無二的。」
林新一微微一頓,用自信的聲音給出結論:
「所以我們只要找到那頭熊,從熊身上取得彈頭。」
「然後再對彈頭的磨損痕跡鑑定分析,跟你們派出所全體警員的配槍進行對比,就能確定那個兇手是不是你們其中之一。」
這個猜想雖然大膽,但卻不難得到驗證。
只要能找到那頭熊就行。
甚至,如果一切順利,甚至連兇手的身份都能直接得到確定。
「但是...」
角田所長神色古怪地提出質疑:
「就算真找出來,那顆子彈來自我們所里某個警察的配槍。」
「那也只能證明他這兩天來過這裏,遭遇棕熊後開槍還擊。」
「這怎麼能證明他是兇手呢?」
「甚至,你都沒有證據,證明那個神秘人跟死者的墜崖有關係。」
他一語中的,點到了最為致命的地方。
證據。
屍體、足跡、爪痕、彈頭、射擊殘留物,這些證據加在一起也組成不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
它們的存在只能證明:
1.死者在逃跑時意外墜崖,追擊者疑似有槍。
2.有人最近在此遭遇棕熊,開槍還擊。
這兩個結論並不能想當然地聯繫在一起。
因為現有的證據還遠遠不夠支撐「神秘人就是追擊者」的推測。
而這也正是兇手的高明之處。
他在這荒郊野嶺殺人,沒有監控,更沒有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