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只需要三個時辰。」水榭內,陳壽伸出三個手指,笑着說道:「梁仲秋的一舉一動,只消三個時辰,我就能一清二楚。」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忠勇侯吹得有些過了,三個時辰也就剛剛一個來回,還的是快馬飛馳那種。
陳壽懶得跟他們解釋,自己對於情報,下了多大的力氣,現在就是見效果和回報的時候了。
梁仲秋的行為令人不齒,但是仔細一想,又完全符合他的身份。
他不過是一個代理人,魏雲色看着他懦弱沒有野心,方便控制,才扶持他坐了大名府的總兵。
他要是有一點的決斷,也不會被魏雲色那個老東西安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
自從上次被自己嚇走了,十五萬大軍不敢進城,陳壽就知道梁仲秋此人性子軟,慣於委曲求全。
駐軍大名府,就是在汴梁的心臟前放了一把刀子。
魏雲色沒來得及用,被自己騙進宮中殺了,這把刀是時候收起來了。
「派人聯絡漕運行的薛良平,拿出梁仲秋上交的二十萬,就地賄賂收買大名府的武將!」
坑完別人的錢,再用他的錢收買他的部下,然後繼續坑他的錢。
陳壽說完之後,底下的官員倒吸一口涼氣,忠勇侯也太損了。
陳壽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
這魏雲色雖然死了,卻留下了一個大名府,可以說是天下群雄中,最好捏的一個軟柿子。
當然這不是說他的實力,論起實力來,大名府位置得天獨厚,乃是北方中樞,兵甲從來不缺,將士訓練有素,是一支強軍。
可惜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梁仲秋是個草包,自己背靠朝廷拿下了梁仲秋,實力就會大增。
將來面對其他人,也多了一些底氣,自己雖然和西涼聯盟,但是並不打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西涼身上。
西涼,自有西涼的難處,他們也沒有外人看來那麼無敵。
光是一個李欣和李威面和心不合,就是一個大忌,誰也不知道白髮蒼蒼的李威還能活多久,誰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戰無不勝的小兒子,是個什麼態度。
拿下大名府,打通河間、河北和山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走海路和高麗、契丹、東瀛、南唐做生意。
亂世糧食最為珍貴,北方遠遠不如江南,還有更北邊的獸筋獸皮、鐵礦銅礦,都是緊俏物資。
「再加把勁,拿下大名府,我們自己的拳頭硬了,這個朝廷把握在手中才有意義。」
陳壽的親信們大為贊同,看向陳壽的目光也都親近了許多,這個團體從現在開始,才讓人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高歡出來之後,和幾個金羽衛的統領勾肩搭背,其中一個笑道:「高二哥,你從河間府回來,不知道咱們汴梁的光景。近日來在那畫舫上,開了一間醉月樓,裏面的姑娘恁是俏美,尤其是有一個花魁行首,名叫薛韶的,嘖嘖。」
高歡不信,乜視着他,冷哼道:「你個賊王八,沒來由哄我,多半是想要讓我出錢,請你們幾個猢猻去逛窯子。我是什麼人,能中你的雕蟲小技?」
「二哥說話忒傷人心了,弟兄們如今非比從前,跟着侯爺不缺花銷,今日便湊錢,一道請高二哥去醉月樓吃酒如何?」
周圍的幾個潑才紛紛應聲叫好,當即湊了百十兩銀子,一群人吆五喝六地去醉月樓逛青樓。
金明池上三春枊,小宛河邊四季花。靄靄詳雲籠紫閣,融融瑞氣照樓台。
此時夕陽正紅,又適逢孟春,那東京汴梁的百花園中,綠林參參,群花爭艷。
不覺之間,天色漸晚,一道殘陽墜去,暮輝盡散。月上枝頭,夜蟲唏吟,醉月樓內逐漸熱鬧起來。
蘇荔叫苦連天,她造足了勢,要把陳壽引了來,為此不惜花重金,讓當朝幾個大員,在陳壽麵前吹吹風。
可惜陳壽那小賊,跟在西涼時候一個德行,你也是想讓他出現,他越是不露頭。
眼看着佳期將近,自己說出去的話,整個汴梁的紈絝子弟,都在等着薛韶梳攏。
蘇荔要是做不成此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