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你是臣。你應該考慮你的孫女,考慮孟家的長遠,再不濟還有『大逆不道』四個字,朕一而再的給你機會,着實不太明白,為什麼你要一條路走到黑?」
孟元也正對着門,表情漠然了好一陣子,開口道:「陛下,有些事情,由不得人。」
趙煦聽懂了,這孟元是沒有回頭路了,便道:「朕不會為難孟美人,也不會廢她,她明年會被正式冊立為皇后。孟唐是朕的小舅子,他要是有才,朕與常人一樣對待。」
孟元心頭劇震,難以保持平靜了。趙煦的話,就是只涉及他一人,不誅連,保全了孟家!
孟元臉角抽動再三,還是起身,伏地道:「臣叩謝陛下!」
趙煦看了他一眼,徑直起身離開孟府。
孟元跪在地上,一句話沒有,直到趙煦出了正堂也沒動。
趙煦上了馬車,陳皮才忍不住的問道:「官家,就這樣走了嗎?」
趙煦神色淡然,道:「這樣他還能挺得住,他就是千古第一大忠臣了。」
陳皮猜不透趙煦的用意,不敢多問,又道:「官家,現在去哪裏?」
趙煦坐在馬車裏,面無表情的思索着,片刻後道:「宮外差不多了,該宮裏了……回去吧,走的慢一點,給他們一點時間。」
陳皮越發不明白了,不知道『他們』具體指的是些什麼人。
不過,馬車還是慢了下來。在一眾禁衛的護送中,趙煦的馬車緩緩行駛。
開封城裏,巡邏的禁衛到處都是,街面上的行人幾乎看不見。但不少人從窗戶,門縫裏看着趙煦的隊伍,神情凝重,竊竊私語。
沒有走多久,忽然一個禁衛追上來,遞向馬車一封書信,道:「官家,孟虞侯寫的。」
孟虞侯,就是孟元。
趙煦伸手接過來,抽出裏面的紙看去,只見是筆墨未乾的一個個人名,大部分是禁軍中的,城裏城外都有,楚攸控制的殿前司軍中有,虎畏軍中,甚至於,幾經他清洗的宮中禁衛也有!
趙煦暗道一聲僥倖,心裏自語:諸葛一生唯謹慎,幸虧我謹慎了,否則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陰溝里翻了船。
趙煦看着這份名單好一陣子,揣入懷裏,道:「他人呢?」
禁衛抬手,道:「死了,不,自殺了。」
趙煦眉頭挑了下,意外又似正常,擺了擺手,示意馬車繼續前進。
馬車在向前走,但隨着時間的過去,這麼大的動作,太多人忍耐不住了。
慈寧殿裏的高太后,強自坐了一陣,還是很不安,看向一旁站着的周和,道:「你說,官家又要做什麼?」
周和身體微微顫抖,臉上甚至冒出了冷汗,高太后話語落下好一陣子才一個激靈,連忙道:「哦,啊,小人也不知道。」
高太后皺眉,看着周和的表情,忽然冷聲道:「說!」
單單是一個字,周和不啻驚雷,噗通一聲跪地,臉色慘白,跪地顫抖着,聲音更是好像打了結,道:「娘……娘娘,小人……小人……是不得已……請娘娘寬宥……」
高太后臉色鐵青,氣的雙眼圓睜,怒笑連連的道:「好好好!真是好手段!」
周和跪在地上,已經大哭了起來。
他不是什麼忠貞不屈能夠扛過大刑的人,加上皇城司用他的家人威脅,只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周和該招幾乎全招了。
作為高太后最近的心腹,皇宮以及慈寧殿的大總管,高太后的事情,可以說沒有他不知道的。
高太后不再看周和,目光冷冷的盯着門外,忽然起身,大步向外走。
周和處於恐懼之中,竟然忘了攔。
高太后只能一個人出慈寧殿,她沒有去其他地方,直奔福寧殿。
福寧殿裏,到處是禁衛,以及跪在院中的趙顥。
沒人攔高太后,高太后攜怒氣而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兒子,怒氣更甚,大步走過來,喝道:「誰讓你跪在這裏的?」
趙顥現在是六神無主,心若死灰,眼見高太后過來,他也沒了往日的精神,只是呆呆的看了她一眼。
高太后極其了解這個兒子,若是往